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脚步声响起,跌跌撞撞。
接着就听到柜门打开的声音,动静很大。
蔚景回头,看到男人蹲在书架下的柜子前,好像取了一个什么布袋出来,大手没轻没重地一挥,“砰”的一声关上柜门,然后,摇摇晃晃起身。
人还未站稳,手中的布袋又“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布袋散开,一排排细小的银针赫现,在烛火的摇曳下,闪着幽蓝的银光。
蔚景眸光一敛,顿时明白过来男人要做什么。
他要给自己施针是吗?
可是,他这个样子,连个布袋都拿不稳,又如何拿得住那么细小的银针?
虽不会施针,可是她懂医。
针灸都是施在穴位上,如果手一抖,偏离了穴位,或者刺到了别的穴位,那可能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又缓缓弯下腰去拾布袋,不知是这样蹲弯压迫到了胸口,还是媚药加剧了他原本就未好的内伤,竟是在起身之际,猛地一泓鲜血从口中喷吐出来,溅在他身前的地上。
与此同时,身子亦是猛地一晃。
蔚景脸色一变,疾步上前,将他扶住。
他猩红着眸子看着她,呼吸粗噶、胸口震荡,唇角一抹血渍如妖冶绽放的曼珠沙华。
“你走!”
死死盯着她的瞳,他艰难地咬出两字。
话落,亦是摇摇晃晃地抬手,将她扶在他身上的手拂开。
正欲转身,蔚景忽然手臂一展,勾住他的颈脖,将他的头拉低,仰首。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就那么一瞬之间。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身子一僵,手中布袋再次跌落在地上。
她自己其实也没有想到,就那么一刻,就做出了这样的举措。
轻轻惦着脚尖,有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她竟也丝毫未觉得有什么。
男人没有动,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没有任何反应。
若不是那浓重粗噶的鼻息,若不是那强烈震荡的胸膛,若不是那烫得人心惊的体温,若不是那红得不能再红的眼眸,她真的会以为他没有中媚药,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妄自猜想。
他真的好高。
如果不配合她弯点身子,单靠她拉低头,就算她惦着脚尖,依旧很吃力。
而且,他还没有一丝反应。
这一点,让她很受伤。
心里面忽然难过起来。
皱眉,她缓缓将他放开,手臂也自他的颈脖上拿下来,默然转身,正欲离开,手臂骤然一重,下一瞬,她就被拉了回来。
撞入男人怀中的那一刻,她愕然看向男人,男人又裹推着她快速后退了好几步,将她压抵在最近的墙上。
背脊撞上冷硬的墙面,她痛呼一声。
灼热的气息紧紧将她包围过来,他喘息粗重,身子倾轧在她的身上,她清晰地听到他心脏搏击的声音,苍劲、急遽。
抬起头,她怔怔望进他猩红的眸眼。
“凌澜……”
他亦是定定凝着她,缓缓抬手,修长的食指重重揩去她唇角刚刚沾染上的一点殷红。
她吃痛皱眉。
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已低头,将她堵住。
不,不是堵,几乎是咬。
就像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夜,很静。
滚烫的背直接贴上冷硬的墙面,蔚景再次颤抖了身子。
她记得自己中了媚香,一点意识都没有,而面前这个男人为何会还在清醒?
“你到底有没有中媚药?”气喘吁吁,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男人身子微微一僵,再次抬起眼梢望进她的眼。
“你觉得呢?”
男人薄薄的唇边还泛着一抹晶莹的水光,轻轻启动,喉咙深处出来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破碎。
蔚景一震,为他那嗓音,也为他眸中骤然腾起的冷意。
脑中一乱,她怔怔望着他,喃喃道:“我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男人骤然将她的话打断。
那拔高的音量、那厉声质问的样子吓了她一跳。
“你不是探过脉吗?”
男人嘶声问完,原本就浓重的呼吸更是粗噶得不行,他皱眉,微微抿起了唇,胸口急速地起伏。
蔚景怔了怔,忽然想,自己的话可能伤害了他。
其实,她也不是多疑的人。
主要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平时太会演戏,让她不由的就……
想想这个时候问这话,的确是有些伤人。
“凌澜……”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
“不是,我……”
她想解释,可是男人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接下来的话尽数被堵住……
蔚景恍恍惚惚回神,皱眉,刚准备张嘴唤他,却猛地听到“哗啦”一阵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
她一震,还未来得及循声望去,就感觉到眼前景物一晃,男人抱着她几个极快的旋身,接着又是“哗啦”一阵声响,眼前就是彻底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