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尘埃落定(2 / 2)

“我信。拓野,我一直都知道!只是爱了,就再也走不掉了,你明白吗?”

拓野傻傻一笑,“这些情啦爱的,我确实不懂。但如果我现在问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你怎么回答?”

“我愿意!”

拓野大笑,“这么爽快,肯定不是真心的。”

“很多时候,真心,往往都是脱口而出。那些紧想慢想才会是谎言,再说呢,你笑那么开心干什么,我跟你去旅游,又不是嫁给你,瞧你乐的!”

栩苵揶揄拓野,可是拓野丝毫不服软,“我乐我的,关你什么事?再说了,估计你真说要嫁给我,我还乐不起来呢!”

栩苵暗骂,和臭小子一样讨厌!

栩苵恨恨道,“你继续笑吧,笑到你嘴巴抽经,我走啦!”

可是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身后拓野喊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带你去大漠欣赏草原壮阔,长河落日,你,当真愿意去吗?”

栩苵回眸一笑,“当然!如此美景,为什么不去?”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好!”栩苵爽快的答后,轻快的朝云柔阁走去。

栩苵并没一时玩笑,这也不是儿戏。与拓野结伴旅行没什么不好的,省了导游费,也省了请保镖的费用。

京都,栩苵真的呆不下去了。如今降雪的改变,不仅让她心痛,更让她对皇宫深恶痛绝。

如果真有一天可以出去散散心也好,也许她的想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会觉得还是王府的锦衣玉食好,也会觉得金丝雀比野鸟好。

可惜,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至少现在,她最向往的不是荣华,而是自由!

傍晚十分,流宇帛终于忙完从外面回来。

却一路上心不在焉,他思忖着如何向栩苵解释明珠公主一事,虽然是皇上安排的,可是他没有极力阻止就是另一种默认啊。

北院,那个流宇帛一辈子都不舍去触碰的地方如今却被另一个人霸占。

这是他的王府,可是,皇上金口一开,他也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如若不然,明珠公主住不成北院,就要住栩苵的西院了。

流宇帛真的是头大,进也难,退也难。

流宇帛脑中一团乱麻,“如果在坞玛城就好了哦,什么都不用想!”

“坞玛城是好,可惜我们已经回来了,注定坞玛城只能成为回忆!”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流宇帛的沉思,他这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将心中所想的脱口而出了。

“栩栩,明珠公主其实......”

“宇帛,带我进宫吧!”

流宇帛一愣,一心想解释明珠公主的他,一时没弄明白栩苵的意思。

栩苵继续道,“我要进宫,我要揭发莲妃、梁王!”

流宇帛这才彻底明白,当即就摇头,“不行不行,你要是进宫,那太冒险了,父皇他......”

“在这深宫之中,不冒险启有赢的机会!我说过会帮你夺回失去的一切,这一次,不仅为你,也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还栩家一个清白,通敌叛国的另有其人。”

“你这是逼父皇杀梁王,他绝对不会的......”

栩苵严肃道,“这可由不得他,宇帛,你只说带不带我进宫?再这样拖下去是不行的,你如今完胜回朝,风头正盛,理应乘胜追击。”

面对栩苵的决心,流宇帛也不再动摇了,择日不如撞日,立即带着栩苵进宫了。

二人踩着夜色入宫,听闻皇上在瑶瑕宫,栩苵心中暗叹:这样也好,省得待会对峙的时候还要到处找莲妃!

行至瑶瑕宫门前时,栩苵转身对流宇帛说,“你不要进去了,此事关乎皇位之争,我怕皇上会因此事对你心存芥蒂。我只说是替父亲翻案,没事的。”

流宇帛拒绝道,“不行,你一个人进去,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那你在外面不是正好有个照应吗?别但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栩苵说罢,也不管流宇帛同不同意,固执的一个人进去。突然,流宇帛从后面拉住她的手,失落布满双眼,“栩栩,你如此不顾一切的帮我,是不是为了我当日的承诺,想离开我?”

栩苵恍然,原来她早已将当日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轻笑,“我帮你,没有那么复杂,原因很简单,只因为你是我的夫君!”

“你当日誓言呢?”

“当日誓言仍在!”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爱我,所以想离开。”流宇帛几近咆哮。

栩苵佯装无谓的说,“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比爱情更有意义,而且,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在一起啊。”

“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这是什么逻辑?!”

栩苵苦涩一笑,“这是80后的逻辑。”

“80后?”流宇帛一脸困惑。

“这就是我根深蒂固的思想!正如你始终无法明白我的想法一样,我也始终无法明白皇权究竟有多么重要!”

“栩栩,即使你不明白,我也要告诉你,很重要。”皇位主宰着生杀大权,如果不能夺位,那就是齐王府乃至齐王之党全军覆没。

没想到还没有和莲妃据理力争之前,就与流宇帛真真实实抵抗了一把,栩苵道,“既然我们各自都表明了立场,你说我还要不要进?”

“苵夫人,皇上宣你进殿!”公公很适时的传来这句话。

流宇帛道,“事已至此,栩栩,我们还能退吗?”

“不能!”栩苵果断的回答后,转身随公公走进了瑶瑕宫。

流宇帛看着栩苵走进宫门,消失在回廊的转折处,突然,那股失去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明白栩苵想听什么,可是他无法对她说谎,无法说只爱美人不要江山。

这不是他,所以他做不到!

在公公的带领下,栩苵很快就到了瑶瑕宫内。而皇上和莲妃此时正在吃喝玩乐,欣赏歌舞。

见栩苵进来,歌舞暂时停歇了下来,舞者退至在一旁,等待着随时再跳。

栩苵上前盈盈一拜,“栩苵给皇上和莲妃娘娘请安了!”

莲妃一脸不屑,皇上睥睨道,“这么晚了,进宫有什么事?”

这语气相当的冷漠,与当初怀孕时“三儿媳、三儿媳”的待遇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皇上不耐烦道,“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别打扰朕和娘娘看舞。”

“那还是先请皇上看看此信!”栩苵将吴建之和流宇汲互通的两封信递交给公公,很快,公公就呈到皇上手里了。

皇上漫不经心的摊开信,片刻后,脸就气得通红,他猛地一拍桌子,“通通给朕滚下去!”

顿时气氛冷到了极点,乐手和舞者纷纷退下,刚才还欢聚一堂宫殿顷刻间就只剩皇上、莲妃、栩苵三人。

见皇上脸色难看,莲妃心生不安,拿过信看了起来,还未看完,就勃然大怒,“大胆栩苵,敢伪造信件,诽谤王爷,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莲妃娘娘,您现在该操心的不是我,而是您那宝贝儿子!”栩苵说罢,立即跪地道,“皇上,我父亲对您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叛逆之心,真正通敌的是梁王,这一切都是他造成了,此信就是他私通西宁国将领的罪证!”

皇上握着信沉默不语,莲妃急了,庇护道,“皇上,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她是这是故意栽赃嫁祸,想替她夫君打垮汲儿啊。皇上,你对汲儿那么好,你说他怎么可能会傻到勾结外敌呢?这一定是齐王捣的鬼......”

看见证据确凿,莲妃也急了,开始有些慌不择言。

皇上扭头看着美艳的莲妃道,“朕也很奇怪呢,我对汲儿那么好,他为什么要帮这外人来谋夺朕的江山?”

莲妃大惊,急忙跪下,“皇上明察,一定不是汲儿,他向来安分守己,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叛逆之事的。”

“不是他,那这个王印又是谁的呢?”

“这......”莲妃哑口无言。

却只听皇上继续道,“虽然此封信是汲儿写的,但如今两国已经成为友谊邦国,互通信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皇上将莲妃扶了起来。

这样峰回路转,栩苵顿时气恼不已,“两国现今交好,确实不假。可是,这封信是写在坞玛之战中,那时候,两国还没有交好,梁王依旧是在通敌叛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是皇上秉公执法,严惩不贷!”

皇上含糊其辞,沉声道,“此封信又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过去就算了,何必旧事重提!”

“那民女请问,我父亲通敌叛国的又造成了什么后果?为什么他要被判满门抄斩,而梁王就可以逍遥法外?就因为这封信,坞玛城差点沦陷,难道让敌军大举进攻,占我疆土,这样的后果还不严重?”

对于栩苵的咄咄逼人,皇上怒了,“难道朕的话你也敢质疑?!朕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休得多言!”

栩苵轻哼一声,冷笑道,“素闻皇上宠爱二皇子,冷落三皇子,如此厚此薄彼,处事不公,让天下臣民如何信服?

皇上,你身为一国君王,带头徇私枉法,我想问你,这流国宪法究竟还有没有用?如果通敌叛国都可以视若无睹,那其他的偷摸拐骗又算得了什么呢?”

“栩苵,你好生放肆,就不怕朕将你推出去斩了!”

“皇上若要斩我,我也无话可说,但事实依旧存在,梁王犯了通敌之罪,理应被判斩首挫骨扬灰!”

莲妃越听越气,若不是看着皇上在此,她真很不能上去弄死栩苵,看她那张小嘴还怎么胡言乱语。

“通敌叛国,挫骨扬灰......”皇上重复着,严厉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居然逼朕做个不仁不义之人,残忍的杀自己的孩子......”

“他不是你的儿子!”栩苵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给朕说清楚!”

莲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拼命的想用眼神勾住栩苵,可是栩苵一直低着头,“梁王不是你的儿子,皇上,他是莲妃娘娘和别人的私生子!”

此言一出,皇上愣怔半响,莲妃立即大怒的冲了下去,甩了栩苵一记耳光,“你再敢胡说,本宫就杀了你!”

栩苵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被咬破,血流了下来。她用手背蹭掉,看着莲妃的惊慌,一脸得意,“莲妃娘娘,如果我是胡言乱语的话,为什么你会如此激动。还是说,民女不慎正巧说中了你的隐秘?”

“你放肆!”

栩苵傲然的扬起头,“我看是你放肆,皇上在此,哪由得你越俎代庖?”

“你......”

“栩苵,你是当真不怕死吗?你再敢多言一句,朕就真把你拖下去斩了。”皇上已经气愤到了极点,怒目瞪着栩苵,那话语中满是杀气。

“皇上,您可以杀我,但是不出今晚,全国百姓都会知道您大度能容,为别人养育孩子数十载,丝毫没有怨言。对不忠妾更是宠爱有加,堪称有情有义好男人之典范......”

“栩苵,你敢威胁朕?!你可知你父亲是如何死的吗?”皇上瞪着栩苵一字一顿道,“就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给说的话,所以朕留不得他,就如同你今日一样。”

“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了。我父亲就是对您太信任了,也太仁慈了,为了您的声誉,所以没将此事宣传出去。可我就不同了,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皇上动手,定有人将您的高尚品格发扬光大,让天下人尽知,也让你每日上朝更有面子......”

“你......咳咳......”皇上一时气急,猛的咳嗽起来,莲妃也没有掐栩苵了,赶紧上前给他递茶拍背,那关切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了的。

皇上顺了口气,“朕就不信治不了你,你......”

“皇上难道您还不相信吗?我可是亲眼所见,要不然莲妃娘娘怎会见了我如此紧张。您想不想知道姘头是谁啊?”

皇帝本能反问,“是谁?”

“不许说!”莲妃大惊失色,认识这么多年,这也是皇帝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她想要冲下去拦住栩苵,却被皇上一把拽住,无法脱身,只得厉声道,“不许说,不许......”

“我偏要!”栩苵站起身,慢慢道,“他...就...是...随......”

“啊”

莲妃突然那尖叫起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哀求前方的栩苵道,“求你,求你不要说,我求你了......”

栩苵手心也全是汗,刚刚她就是在赌,用随缘寺那么多僧人的命,用笙歌的命来赌莲妃的爱。

莲妃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紧要关头,为了保住心爱之人,她不得不祈求,不得不承认。

可是,当一切如预想中那样发展的时候,栩苵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就感。当莲妃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怜悯这个害死她全家的女人!

莲妃匍匐在地上,长发凌乱,早已没有盛气凌人的模样。苦苦哀求的呢喃,“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求你,是我错了,与他无关,与他无关啊......”

许久,皇上看着莲妃心疼的叹息道,“罢了,罢了,夕莲,朕不问就是了......”

夕莲,原来这就是莲妃的闺名。栩苵不自觉的想起来了夕阳中的睡莲,那该是怎样的一幅美景......

莲妃眼中泪花闪动,哽咽道,“皇上......您原谅臣妾了吗?”

皇上沧桑的脸上满是痛惜,“夕莲啊,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要承认啊,朕所剩时日不多,为什么就不能让朕安安心心的去呢?”

“皇上......是臣妾错了,臣妾对不起你啊......”

看着失声痛哭的莲妃,皇上满是怨恨的扭头瞪着栩苵,“栩苵,你和你父亲一样狠心又残忍!”

栩苵冷言道,“不是我们残忍,皇上,是您被爱蒙蔽了双眼。爱从来就不是任意伤害的理由,您是天下的王啊,怎么可以没有一点是非心?”

“其实,我早就知道汲儿不是我的儿子,还有木槿,木槿也不是!那时栩为清还说是早产,哪有这么巧的事,两个孩子都早产?我是皇帝啊,这宫中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可是,我宁愿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皇上苍老的声音在大殿盘旋,透着浓浓的无奈和痛苦。

莲妃大惊,皇上居然知道,可是这三十年来,他把她奉若至宝,对汲儿和木槿更是视若己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么多的苦。

三十年余年了,每日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对待他们啊......身为帝王,他在用怎样的一份爱来包容她的一切啊......

“为什么,为什么......”莲妃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伏在皇上脚下,泪流满面。

“因为我爱你啊,从在天山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人......”

莲妃心中大触,“皇上,我骗了你,骗了你啊,你爱的人不是我,是冰冰!弹秋水的人不是我,是冰冰啊!当日,我一时虚荣,说是自己,却不想因此,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我咎由自取......我惶恐冰冰有天会说出来,更嫉妒她怀了你的孩子,所以越来越放纵自己......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求你放过汲儿,求你放过他......”

“夕莲,你怎么这么糊涂,谁弹的秋水又怎样?自你进宫后,我就知道你不会弹琴,这又如何呢,不管你会不会抚琴,我依然爱你啊,没有冰冰,我心里从来就没有她,纵使她才华横溢,我不爱,也是枉然啊......那一日,我喝多了,把她当成了你......冰冰并不是自愿的,是我害了她,也对不起你......”

莲妃彻底呆住了,这么多年,她都活在自己的假设里,她一直把冰冰当做情敌,一直以为是秋水毁了她的一生。到头来,才发现,是自己,是自己的虚荣毁了冰冰的一生。

冰冰待自己亲如姐妹,她不远万里陪她进宫,尽心尽力的为她打点宫中的一切。而她,却因为嫉妒,假传圣旨残忍的毒杀了她。

她究竟做了什么啊?

她爱尘兀,却误了他的终生,逼得他无路可退,只得遁入空门;

她爱皇上,纵使她一生都不想承认,可是她却还是真的爱上了。如若不然,她又怎会嫉妒冰冰,直至发狂,非置冰冰于死地不可呢!

曾经她用自己的出轨来报复皇上的背叛,却不料害人害已。多年来的恨意荡然无存,可是,他们却在彼此隐瞒下,误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终于到了今天这无法挽留的局面。

莲妃颓然倒在皇上的怀里,满心愧疚,眼泪如天山冰雪融化般,汹涌而至。

栩苵看着眼前的二人,听着他们的故事,心绪一直无法平复。

原来帝王专情真的是祸,皇上专宠莲妃,让其横行后宫,熟视无睹,反而宠爱有加,更是助长其为所欲为的嚣张气焰。

然而,皇上的那份爱的确让人感动。究竟是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原谅至爱的背叛,默默的付出,从来没有想过回报。

如若是平常人家,这份爱的确感天动地。然而身为帝王,这份爱,只会让莲妃落得红颜祸水的名声。

栩苵一直只知梁王并非皇上亲生,今日才明白,木槿也不是。皇上明知一切,却无视流宇帛,依旧将他二人奉若掌上明珠。

栩苵突然很想哭,不为感动皇上爱的伟大,而为流宇帛,她自幼孤苦的丈夫啊。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就连最初的幻想也成空,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冰冰,这个女人注定是这场政治联姻中的牺牲品。

栩苵站在大殿上,看着前方相拥的二人,她多想怒骂他们的自私和残忍啊。可是,话到嘴边,她才发现,最自私残忍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自己。

她为了自己的丈夫能够夺位,不惜残忍的揭露真相,让皇上痛苦,让莲妃陷入绝境。

许久,皇上通红着眼看着前方的栩苵,冷冷道,“你走吧,朕会让你们如愿的!”

栩苵并没有预想中的兴奋,她终于明白了,和皇室尊严声誉相比,女人的性命真的是微不足道。即使,那个女人,也许是你一生的挚爱。

栩苵刚踏出门,就见流宇帛迎面而来。当下大惊,“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的吗,你为什么要进来?”

被栩苵突然一吼,流宇帛一脸无辜,“我担心你啊!”

栩苵心中一软,上前抱着流宇帛的胳膊,柔声道,“我没事了,走吧,我们回家!”

流宇帛没有问殿内的结果,那一刻,见栩苵平安出来,他就别无他求了。

月华如水。

清冷的夜里,流宇帛紧紧的搂着栩苵,对于刚刚在虎口拔牙之举,栩苵虽心有余悸,但更多还是心疼。

她依偎在流宇帛怀里,默念道:

宇帛,永远不要觉得孤单,我的爱会一直陪伴着你......

冲动又惊险的一夜就这样过去的,第二天,皇上果然没有失信,用天下大变,给了栩苵一个交代。

莲妃在宫中猝死,举国哀痛三日。而流宇汲陷害宰相栩为清通敌叛国一事被揭发,被削去爵位,贬为庶民,国丧三日后,驱逐出京都城,永世不可再回京都。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流宇汲当然不平,在皇宫外闹腾了许久,说皇上偏心,无情无义,冷血残忍......说什么的都有。

他哪里知道,这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最大的爱啊。他本就不是皇室血脉,皇位自是不会传与他,那么远离京都,将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可是,流宇汲不依不饶,最后皇上不得不下令派兵镇压并且护送他离京。

莲妃死的那日,栩苵也得知随缘寺前住持圆寂的消息。不知为何,那日艳阳高照的天空,栩苵却觉得异常寒冷,仿佛她做了天大一件错事。

莲妃死不是一直是自己最希望的吗?为什么听说她死了,栩苵的心反而莫名的揪做一团,苦不堪言。

难道是自己心软了?

栩苵暗骂自己没出息,人都死了,心软也没有用了。

可是,不是骂骂自己就有用的。整整一日,栩苵仿佛掉了魂一般,浑浑噩噩是,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呢?是什么让她如此心神不宁,又是什么让她浓浓悔意浮上心间?

然而这一切的原因,栩苵在不久后的一天,就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日子一天挨着一天过。

看似已然平静的京都,其实很不平静,四处皆蠢蠢欲动。

明日流宇汲就要在皇上所派的侍卫保护下离开京都了,流宇帛明白,那些兵是父皇派去保护流宇汲,而绝非压制他的。

如果此时不解决掉流宇汲,将来等他卷土重来就麻烦了。那日,流宇帛坐立难安,却在看见拓野的时候,计从心来。

郁郁葱葱的树下,拓野抱剑倚树,玩世不恭的冲坐于树下喝茶的流宇帛道,“不知王爷唤小的来有什么吩咐啊?”

流宇帛浅饮一口,沉声道,“我想和你谈比买卖!”

拓野叼了一片叶子在嘴里玩,“什么买卖?杀人的我可不干啊,我不当杀手好多年了。”

“那这个你还认账吧!”流宇帛一甩手,丢出一块东西。

拓野顺势接住,竟是“绝杀令”,他有些惊讶道,“怎么会在你手里,难道是她要我杀人吗?”

“你别管是谁,你只说这东西,你还认不认?”

“认,我是夜影楼的楼主,我不认谁认?说吧,条件是什么?”拓野满脸的漫不经心。

流宇帛微惊,“用绝杀令怎么还需要报酬?”

“用什么令都得要报酬,我不可能白给你杀人吧!”

流宇帛沉声道,“一千两黄金。”

“哟,什么人啊,给这高的酬金?”

拓野没有答应,显然是不满意,流宇帛直接道,“一万两。”

拓野依旧没有吭声,流宇帛皱眉道,“五万两!”

“我不缺钱用!”许久,拓野才慵懒的答道。

流宇帛有种被拓野耍的感觉,若不是看他做事干净利落,他才真不会请他这尊“大神”。

流宇帛道,“你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时间!”

流宇帛不解,“时间?”

“是,时间!”拓野正色道,“我知道你要杀谁,我帮你杀了他,你给栩苵一年的时间,让我带着她出去游山玩水。”

“什么?!”流宇帛勃然的拍桌而起,“除了这个条件,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除了这个我还什么都不想要呢,一年的时间,换你一世的高枕无忧,难道还不划算?你好好想想吧!”拓野说完,转身欲走。

果然,流宇帛抵不住一世高枕无忧的诱惑,沉声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你要把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拓野邪魅一笑,“一言为定!”

可他刚一转身,又听流宇帛道,“等等。”

“又怎么了?”拓野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却发现不知何时树下多了三个绿衣人。

拓野心下生疑,刚刚他们是躲在哪里,难道是树上吗?如果真是如此,能在这里长的时间内不被他发觉,齐王身边真的是藏龙卧虎啊。

流宇帛道,“我派三个人去帮你,这样会轻松点。”

拓野无所谓道,“随便!”

“明天西郊城外,一个不留!”流宇帛下着命令,好像是对绿衣人,又好像是对拓野。

拓野皱皱眉,“皇家的人果然一个个心狠手辣!”

那一刻,拓野更坚定了带栩苵走的心。

这次本来就是护送降雪来京就可以离开,可是,他记得多年前曾答应过栩苵会带她去大漠。他想,此番既然来了,就履行这个诺言也好,省得心里总是惦念。

翌日清晨,狂风凛冽中,一群杀手早已埋伏于此。

待护送流宇汲的队伍从西郊而过时,所有杀手奋起而攻之。拓野本以为,加自己在内就四名杀手呢,却不料他们刚一现身,数十名杀手也一哄而上。

拓野心惊,看来流宇帛是铁了心要置梁王于死地了。

双方猛烈的交战起来,混战中,所有的杀手主攻流宇汲,纵使有无数侍卫护他,但依旧抵挡不了杀手们锋利的剑。

流宇汲奋力抵抗,却不料一阵剑光闪烁,他挡在胸前的剑瞬间碎成了两半,杀手的剑轻而易举的没入胸口。只是一顿,其余的剑纷纷朝流宇汲刺去,

流宇汲顿时如刺猬一般,身上插满了剑。当杀手们倏然收剑的时候,所有的洞口都在喷血,鲜血染红了地上的小草,妖娆而灼眼。

他害人终害己,无数次的刺杀中,却不料,有一天,自己也会死在刺杀之中......

“王爷......王爷......”

“王爷......王爷......王爷......”

小妾们惶恐的喊着,却在下一秒彻底没有了声音。剑划破她们的喉咙,来不及惊恐,她们就纷纷到底。

一个不留,顷刻间,流宇汲所有的家眷和护卫被诛杀干净。

拓野等人正欲走的时候,却听马车内传来孩童低低压抑的哭泣声。有杀人奋然拉开车帘,只见一个惶恐的华衣妇人紧紧抱着一个男童,孩子吓得大哭起来,妇人怕引来杀手,正紧张的捂着他的嘴。

可是,迟了,她还是被发现了。

一把带血的剑尖抵上了她的眉心,妇人知道自己将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她做着最后的努力,哀求着,“求求你们,饶了孩子吧,他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的,求你们,饶了他......”

“求求各位发发善心,我给你们额头了,求求你们了......”

妇人不停的磕着头,白嫩的肌肤立即在车板上磕破了皮,她不停哀求他们放了孩子,即使她知道和杀手谈活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可是,即使有最后一丝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孩子惶恐的望着眼前这些蒙面的杀手,那到处流淌的鲜血和小妹妹们的尸体吓得他再也哭不出声音了,仿若傻瓜般,死死的拉着母亲的衣袖,不停的往她怀里钻。

可是,杀手就是杀手,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面对妇人的苦苦哀求,他们丝毫没有动摇,带血的剑再一次狠狠的刺了过去。

“叮”

另一把长剑将血剑挡了下来,黑衣人怒视着拓野,只听他道,“让他们走,这孩子吓傻了,成不了气候!”

“谢谢各位不杀之恩......”多么可笑,对一群杀手说感谢。妇人无奈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跌跌撞撞的连跑带爬的往前赶。

可是,还未有多远,就见一柄长剑飞刺而去。拓野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剑贯穿妇人的身体,刺死了孩子。

只听那妇人惨叫一声,抱着孩子倒在了血泊里,而那血泊正巧是流宇汲造成了。

他们一家三口,生前相离相弃,死后终于在一起了。

拓野恼怒回头,瞪着身后那个运剑的绿衣杀手。

“主子说了,一个不留!”

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再次响起,在那一刻,拓野才猛然警觉这句话的真正涵义,可是,已经迟了。

几把亮闪闪的剑尖在拓野眼里闪烁不定,不断到底放大,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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