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知道我会上厕所，我记得当时她并没有可能和你们联系。”
清瘦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爬到岸上，滚进了芦苇荡里。
由于和外界隔绝了消息，柳护士根本得不到石原熏的情报，是以也无从知道袁护士的家人被稻叶昌生所胁迫，更加不知道她的家人被成功解救，从而替方如今做事。
方如今清清嗓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她还活着！”
“队长，还真让你给猜中了，这家伙真回来了。”李小虎佩服纪成林的未卜先知。
为此，东京都政府曾下令戒严，禁止人们进入这座城市，防止瘟疫流行。
黑暗是恐怖的，加上彻骨的江水，让他忍受不住，惊慌失措的张开嘴巴大叫，但发出的只是咕噜声，不小心喝了一口水。
片刻后，柳护士冷哼了一声：“亏我平时小袁那么好，她竟然一直瞒着我、欺骗我！不过，她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不错，我们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这样你的上级才有机会和你进行联络，给出你下一步的指令。”
纪成林发出命令的同时，人已经趴在了芦苇荡中。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那是彻底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仿佛光明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
柳护士不再说话。
时间一秒秒过去，清瘦男子神志渐渐模糊，慢慢的，他感觉自己陷进无底的深渊，那是无头无尽的黑暗，无力抵抗，身体内一丝力气都发不出来。
“什么？”柳护士大惊失色，“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给她注射了……”
而追到江边的纪成林和李小虎二人堪堪看到了江面上的一朵水儿。
这件事是武卫亲自执行的，行动时间卡着秒计算，非常紧张。
这么一弄，身子缓缓沉了下去。
地震还导致霍乱流行。
地震发生时，许多人正好在家中做午饭。
待走了三十余米，纪成林忽然站住了身形，李小虎不由地一怔：“队长，怎么了？”
稍事歇息，他并没有直接上岸，也没往下游走，而是折了一根空心芦苇含在嘴里，整个人没入水面手抓着江边突出的石块或是植物的根茎一点点的逆流而上。
柳护士手枪虽然藏得隐秘，但在对勇野健即将展开行动前，她是不大可能检查枪支的存放和性能的，因为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柳护士露出一丝苦笑，将自己诓骗出了特护病房的小楼，这些特工竟然给自己装上了窃听器，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眼中露出狠厉之色。
霎那间，整个人的身体就没入了江面之下。
当时的日本家庭通常都用炭为燃料。
方如今并没有想到纪成林率队搜查照相馆，会牵扯车这么多的事情，他正在对柳护士进行审讯。
其二，便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审讯。
就听纪成林低声说：“这个日谍很精明，我怀疑他并走远！”
某种程度上，方如今对这些日谍也是同情的，很多人在那样的社会环境下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还得想个办法才是。
方如今曾经阅读过相关的史料，甚至还知道一些地震时的详细情况。
纪成林微笑着点头，其实这都是建立在目标当时的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之上的猜测。
她知道方如今是个聪明人，在聪明人面前说话无需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最好了。
李小虎虽然不太明白，但也是依葫芦画瓢趴了下来。
“生而为人，为什么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呢？”
相比于江心，岸边的水流速度就和缓了许多，但即便如此到达跳江之处，还是足足有了十多分钟。
方如今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关东大地震”五个字。
柳护士苦笑：“你也是干这行的，应该知道入了这行就再也没有转头的余地。我从十四岁就加入了这行，你觉得能够那么容易脱身吗？”
看到一次次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也是涌上她的心头。
在他被击晕的一刹那，看到两个大汉正冷冷地看着他，不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
不是石原熏不想，而是没有机会。
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不能这样死去。
清瘦男子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挣扎着浮出水面，向荒草地一侧的江岸游去。
清瘦那人暗叫不好，自己在阴沟里翻船了。
吹拂而来的江风，带着浓重的江水气息，一阵急一阵缓，吹过来有些凉，也让纪成林和李小虎清醒了几分。
他的心里十分懊悔，但又透着几分无奈，这次的抓捕和巷战不同，目标逃进了一片荒地之中，借着蒿草和芦苇荡的掩护逃跑，行动人员不敢靠得太近，否则容易造成伤亡。
“你生病之后被袁护士扶着去厕所方便的时候。”
还有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心机深沉，事事都在其掌握之中。
当时也曾经猜到了这方面的原因，只是一直关在特护病房中，跟外界无法沟通消息，走出去也是其心里所希望的。
终于将脑袋从水面下露出来，透了一口气，这口气来的太过不易，但带着腥气的空气吸进肺里，却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还好下来时长长吸了口气，够他维持一阵的。
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岸边，此时距离他跳江的地方有两百米。
“不是，她的演技不错，成功地骗过了我，我知道的太晚了。”
方如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因为我们在你的值班室内装了窃听器，可以随时监听到你们的谈话。”
“家人？”柳护士脸上的尴尬一逝，“我的家在神奈川，家人们都在十三年前离开了我！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地震发生后，火红的炭渣撒在草垫上或地板上，飞溅在纸糊的墙上，不到几分钟，东京城里千家万户的住宅顿时起火。
柳护士凄美一笑：“以后？你觉得我们这种人还有以后吗？”
“不！”柳护士摇摇头，“你永远无法理解！”
她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墙壁，脸色淡然，但方如今依稀从她的眸子中看到了痛苦的回忆之色。
忽然，她眨着眼睛说道：“如果你想通过言语来打动我，从而让我开口，我想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难啃的骨头！
不过即便再硬，方如今也有信心啃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