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审讯策略
方如今说：“我记得当时地震的时候，中国对你们的国家进行了援助。”
是该敲打敲打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了。
关东大地震发生之后，上海《晨报》曾经发表题为《日本大震灾》的社论：
“我国国民宜速组急赈会，募集巨款，特派大规模之救护团，驰往赈济，并切实调查灾况，如有缺乏粮食衣服之事，尽量输赠。
万一灾后发生时疫，亦当派遣十字队前往医护。款项愈多，人员愈众，时期愈速，则救之范围愈广，效果亦愈大。”
同日，《民国日报》社论标题为《吊日本地震惨灾》，《申报》社论标题为《悲日本地震大火灾》。
中国新闻界几乎一致呼吁民众，为日本地震灾区尽己所能献出爱心。
然而，这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柳护士淡淡一笑：“听说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发放到灾民手里的东西着实有限。”
看来雁过拔毛的事情哪里都有，大灾大难过后，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但是贵族阶层却丝毫不会受影响，甚至还能发笔横财。
三分钟之后，方如今离开了审讯室。
把自己就这么晾在这里，肯定不是没有办法了。
即便许锡光已经在严刑拷打之下开口，也不会直接导致先生的暴露。
所以，怀疑郭医生的事情，只有他和纪成林等极少数的人知道。
要怪就只能怪这些中国特工们太过狡诈了。
换位思考的话，如果她在石原熏的位置上，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他倒是直奔着1号楼的病房来的，只是我们事先将病人藏在了病床之下，床上放了假人，床板用钢板进行加固，病人自然是丝毫没有伤到。”
如此一来，柳护士心里反倒是没有底了。
“老实说，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定方案、采取行动，已经非常不错了。换作是我的话，不可能做到你们这一步。”方如今由衷地说。
其实，这也没什么，自打进入这行之后，她就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
“不错，是发生了爆炸，但是比郭医生进入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下，而且也不是他拉下了电灯的开关，真正触发爆炸的另有其人。”
武卫急道：“那既然这样的话还等什么呀？直接给他上手段就好了。对付女人比对付男人的方法更多，我就不信她能够顶得住！”
“为了以假乱真。我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识破你的计策，而是想当然地去了2号楼。”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想的，但为了行动，我只能如此。”
既然柳护士早就在在自己的监控之中，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但是，当时自己和外界断绝了联系，即便在和许锡光接头的时候她想提出来，但根本没有那个机会，两人接触的时间不过十几秒钟。
说白了，上级就是拿她当作一个棋子使用。
“一点不错！”柳护士饶有兴致地看着方如今，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武卫显然是一个急性子，对着方如今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柳护士陷入了沉思，她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袁护士被要挟的事情，上级都没有直言相告。
不等柳护士回话，方如今又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两栋紧邻着的特护病房小楼吗？”
柳护士的表情愈发僵硬。
方如今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先生，一直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照样被人家识破了。
这就是日方情报机构的可怕之处，应变能力太强了，也说明他们平日里在向中国的各个社会阶层渗透上下了很大的工夫，起到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作用。
方如今并没有细说，有些事还是让柳护士自己去猜测，或者更加准确地说，应该叫胡思乱想。
“所以，你就骗他说袁护士偷偷去了2号楼，让他去找袁护士，从而触发你早就布置好的机关？”
后面竟然是没法说下去了。
“稍安勿躁！”方如今说，“日谍意识到这次刺杀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他们应该很快会采取紧急应对措施。说不定石原熏这个老家伙现在早就已经离开了临城。”
现在，想来应该是不想让袁护士的暴露影响到自己的行动。
“你是在说，临城情报组织的临时负责人石原熏吧，我们正在关注他。”
柳护士再次震惊，甚至是一种沮丧。
郭医生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女人，直觉告诉方如今，此人比柳护士隐藏的还要深。
事到如今，虽然刺杀计划彻底失败，但她内心当中太怪石原熏的想法。
勇野健的招供，给石原熏极大的压力，迫不得已采取了灭口。
他不是没有想到通过远在上海的内线找到石原熏，但综合考虑，三浦和一将来会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不仅仅是为了找到一个石原熏。
也算是自己运气好，提前策反了勇野健，且勇野健将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否则自己不会这样冒险。
她的回答总是不咸不淡，好像面对的根本不是严酷的审讯，更像是在和一个朋友十分随意的聊天一样。
而在审讯室外面的方如今，遇到了武卫。
这让柳护士感到异常的惊讶。
这两种策略，方如今直到目前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武卫所表现出来的冷酷，并没有让方如今感到有多少的意外。
“柳小姐，将目标送进医院，是我临时做出的决定，我原以为你们根本来不及部署。但是，我错了！你们的渗透能力很强！”
对外宣称，医院当中任何一个医护人员或者具有行动能力的病人都是被怀疑的对象。
但是这短短的交锋当中，她就已经了解到审讯自己的这个年轻的行动组负责人心机深沉，老谋深算，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沉稳和镇定。
石原熏并不知道“蟋蟀”的具体伤情，柳护士了解内情但无法及时将消息传递出去。
“可最后结果呢？”柳护士很无奈，“还不是在你们面前一败涂地！如果我早知道行动会失败的话，就不会将郭医生牵扯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