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查抄,小慧芳也因色衰而遭弃,众人不得不做战略上的转移,迁到安公馆这个防空洞暂享太平。
安东明坐在司文勉身后,笑眯眯地看着电灯下对方那只白嫩秀气的手一张张地摸牌。
吴三一看,立刻就笑嚷开了:“不带这样的啊,老安!”
安东明笑说:“他手生,我帮他看两副牌怎么了?”
白齐光说:“输赢算谁的?”
吴三跳嚷:“他们两个还分你我吗?”
众人都笑,闹个不停。玩了三个小时,司文勉去了洗手间。吴三瞧着他的背影,忽然低声问白齐光:“他和凯瑟琳还那么要好吗?”
白齐光看看四周,笑得很奥妙:“怎么,你还惦记上了……”
吴三摸着下巴,瞧着他的脸笑:“我说你也真是好度量,自己的女朋友和他搞七捻三,你一点声色都不露——”
白齐光打断他,声音压得更低,似笑非笑:“我早瞧出来他们俩有鬼,本来是要动气的。”他顿了一顿,脸上带些神秘:“可那是本来,是当时。现在司主席回来了,我忽然又不动气了……”
吴三两只眼珠一转:“怎么,你还打算拿这事讹他?”
白齐光露齿一笑:“没有,就是找个乐子。司主席是我的世伯,有他在,我讹也讹不起来,只是觉得这事儿真是怪好玩的。”见吴三一脸无法理解地盯着他,他又说:“凯瑟琳跟我说,他在床上也像个小孩呢!哈哈,他满以为自己偷情,见到我就心生愧疚,哪里晓得他从前每场偷情都是我安排的呢!凯瑟琳爱玩,也觉得有趣得很呢!”
吴三对他表示拜服,问他床事细节;白齐光讳莫如深,良久才凑到他耳边:“……很直,还是粉红色的……”
吴三咂摸许久,心中痒热,眼放精光地缠着他。白齐光一挥手:“没有啦,其他你都听过啦!那时跟着高将军,他才时常出来玩,最近他都不玩了。”
吴三春心荡漾,还要再问,这时司文勉回来了,牌局重开,因此只得作罢。
晚上安东明请客,欢迎司文勉回归组织。在这样的年代里,有多少人还对主义抱有坚持呢?顶着漫天炸弹,多少人还能始终聚首、不离不弃呢?只有这个赌博组织。从创始之日至今,它可说显出了自己的后凋劲节。
安东明几次有机会和他说话,笑语盈盈却对当年的事绝口不提。他不提,司文勉也不提。
被安东明带回安公馆时,他似乎是有些醉了,踉跄跌进屋,往榻上一歪,立刻扭成了一根凹凸有致的麻花,对着天花板含糊地笑。安东明在一旁对他嘘寒问暖,忽然对着他粉红的面颊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高维松是这种人……”
司文勉醉醺醺的,说些胡话,并不理他。过了一会儿,吴三来了,见司文勉醉得不省人事,正要开口和安东明说话,安东明轻轻一挥手,两人走到外间,关上了门。
司文勉在门内睁开了眼睛。安东明倒底还是防着他。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难道自己还指望他这种人说实话、真心相待吗?是对方这个君子当得太久太成功,自己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门却突然开了,他闭眼不及,只能假意嚷道:“老安,你看我其实也不是很醉……我们再出去玩两局,怎么样?……唔,还是你想现在就睡觉了?你说睡,那我们就睡……”
进来的那位老安沉沉开口了:“你看看清楚,要和谁睡觉?”
司文勉“噌”地从榻上弹了起来,定睛一看,没有老安,只有司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