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二字落下,蔚景便越过她的身边,出了房门,径直离开,头也未回。
铃铛站在门口,看着她裙裾轻曳的背影,微微抿起了唇。
蔚景顺着回廊,出了院子,出了大门。
大门口,她的马车等在那里。
赶车的太监见她出来,连忙从车架上跳下来,搬了踏脚凳放在马车车门下面摆好,并伸手替她打着马车的车幔,恭敬道:“娘娘。”
“湘潭呢?”
蔚景环顾了一下左右,她让湘潭在外面等,这厮等到哪里去了?
一路出来,也未碰到。
正欲让太监去寻寻,就看到湘潭从别院的大门口急急而出。
“让娘娘久等了,湘潭方才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
湘潭脸颊红红,有些窘迫。
蔚景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是去茅厕去了,见她面红耳赤,难得的一副娇憨之态,便忍不住打趣了一句:“没事,人有三急嘛,可以理解。”
湘潭便更加不好意思了。
蔚景笑笑,一手拿着草人,一手微微提了裙裾,踩着踏脚凳躬身入了马车。
坐定后等了一会儿,未见湘潭上来,便打开帘子,瞧见她立在马车边上,一副要跟着马车一起步行的样子。
“怎么?害羞害得连马车都不敢坐?”
她们出宫的时候,为了不打眼,而且她的规矩也少,主仆二人就是共乘一辆马车。
湘潭扭捏了一下,才随后上去。
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湘潭看到她手中的草人,问道:“这是铃铛送给娘娘的?”
“嗯,”蔚景点头。
湘潭立马警戒起来,“娘娘先交给奴婢吧,安全第一,她送的东西,奴婢还是先让太医院的人仔细检查一下。”
蔚景垂眸看了看草人,其实,这份怀疑,她不是没有。
在收的时候,她就已经端详过了,而且收到以后,出门的时候,她也嗅过。
并无异常,应该只是单纯的草人而已。
不过,见湘潭提出,还是交给了她。
回宫后,蔚景将与铃铛之事,详尽地跟凌澜讲了一遍。
凌澜也要亲自检查那个小草人。
检查下来的结果,跟太医院检验的结果,是一样的,其实,也跟她判定的结果是一样的。
草人只是草人。
很安全。
是他们太草木皆兵了而已。
其实,蔚景想说,根本没有检查的必要,就算是有什么问题,她也根本不会随身携带,还不是束之高阁。
夜幕降临,湘潭将九景宫里的灯一盏一盏掌亮。
内殿,蔚景站在衣橱边,取出几件小衣服抱在怀里,准备给三个小家伙沐浴。
只要她在,这些事情,她都是自己做,从不假手于人。
三个小家伙围趴在桌案边,玩着几个木制玩具,“咯咯”笑着,开心至极。
湘潭将内殿的灯也一盏一盏掌上。
一室亮堂,小家伙更开心了,又是拍手,又是大叫。
“灯亮了,灯亮了”
蔚景笑着摇了摇头,孩子就是孩子,总对一切事物新奇,总能收获简单的快乐。
回头,见湘潭正好将八角琉璃灯的灯罩罩上,疑惑地问:“咦,今日怎么没有剪灯芯?”
这厮每日掌灯,不管灯芯花是未花,都会用剪刀剪掉一截,用她的话说,此法不仅省油,还更亮堂。
闻见她问,湘潭怔了怔,连忙回道:“奴婢见皇子跟小公”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灯芯本来就不需要每日都剪。”湘潭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蔚景含笑打断。
湘潭便也不再多说,将灯罩罩好。
这时,宫人们端着铜盆、提着热水走了进来。
经过湘潭的身边时,湘潭正好转身,就与走在前面的那个宫人撞了个正着。
宫人骤不及防,惊呼一声,手中盛满热水的铜盘就脱手而出。
宫人和湘潭都脸色一变,想伸手去接,却都没能接住。
眼见着铜盘就要砸在地上,蔚景瞳孔一敛,飞身而起,在最后时刻,稳稳地将铜盘接在手里。
一个旋身,翩然落下,铜盘里的水竟也没有撒泼出来。
宫人和湘潭都吓住,连忙跪地请罪。
“没事,”蔚景示意两人起来,忽然又想起什么,瞳孔一缩:“对了,晚膳的时候,皇上说,边国进贡了一些珍稀水果,让本宫带着他们过去龙吟宫吃,本宫竟给忘了。若洗完澡吃,又得弄了满身都是,还是先去吃了,再回来沐浴。”
话落,蔚景将手中铜盘交给宫人,便转身喊了三个小家伙:“走,末末暖暖,随娘亲去爹爹那里吃好东西,嫣儿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