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治疗眼睛,他夜夜买醉,他不让任何人进内殿,他一直在找她,他动用了很多隐卫,他跟啸影山庄的庄主大打出手,双方重伤,回宫后躺了多日,他还偷偷去了缠云谷,被镇山兽所伤,被大雪所埋,差点死了,抬回来,太医都束手无策,休养了一月才下床……
很多很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已经没有了感觉。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他利用她的感情,威逼她父皇的事实。
“你准备一直这样坐到天亮吗?”
男人侧首看着她,忽然出声,将她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蔚景没有理他。
他便也不再多问,将头转了回去,平躺着,缓缓阖上眼睛。
许久,一动未动。
夜,很静。
静得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自己的耳中。
蔚景侧首看向身侧的男人。
男人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她这才敢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他来。
虽然吴记前面匆匆一面,也等于基本上两年未见。
他还是那样俊美。
只是明显消瘦了不少,也明显成熟了不少。
斜飞入鬓的俊眉,卷翘纤长的睫毛,高耸的鼻梁,薄削绝美的唇边,只是眼窝下方明显有两块青灰,似是多日未休息好。
还有眉心之间那一抹淡淡的褶皱。
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特别是睡着的时候,还皱着眉头,似是有愁肠百结一般。
因为被子被她尽数拉了过来,所以他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他手臂上打着绷带。
想来是昨夜接镇山兽那一掌所致。
只不过当时夜太黑,他又穿着墨黑色的袍子,所以也没有人看出来。
视线还落在他的身上,却是听到他猛地咳嗽了一声,她一惊,连忙将目光收回。
垂眸颔首地静坐了一会儿,又未见身侧任何动静,她才缓缓转过头,再度看过去,才发现男人根本没有醒。
深秋的夜很凉,他这样躺着……
心头微躁,她纠结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将怀里的薄被放开,捻起一角,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生怕惊动了他,她小心翼翼,可将薄被刚刚盖好,她一个抬眸,就蓦地撞入一双黝黑的深瞳。
他竟然是睁着眼睛!
她呼吸一滞,就忘了手中动作。
他是忽然醒了,还是根本就没有睡着?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玩心计,她是绝对玩不过他的。
见他深深地看着她,也不发一言,她尴尬地别过眼,冷声道:“你盖过的被子,我不想盖,我下去再找一床。”
蔚景说完,起身站起,作势就要跨过躺在外面的他,手腕却是蓦地一重,男人伸手一拉,她骤不及防,就被拉倒在床上,男人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下面。
“你——”
蔚景大骇。
“口是心非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男人俯瞰着她,灼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喷打在她的眼睑上,面颊上,唇瓣上。
好久两人没有这样,蔚景很不适应,而且心里面绞着抵触的情绪,就更加地不舒服。
她伸手推他。
“下去!”
他纹丝不动。
她打他。
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蔚景急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要你!”
男人言简意赅,沉声笃定。
话落,也未给错愕的蔚景片刻的反应时间,直接低头吻上她的唇。
蔚景惶遽地头一偏,想要避开,却再下一瞬被男人大手扳过脸,牢牢固定。
男人吻得急切,吻得疯狂,就像是渴望了很久一般。
甚至差点咬破了她的唇。
她摇着头,挣扎,熟悉的气息钻入口腔,将她所有的感官占据的时候,她在一片酥麻轻醉中,心底的屈辱一点一点泛出来。
动弹不得,她闭眼咬紧牙关,于是两人的口腔中就带了血腥。
他依旧吻着她不放。
血腥越来越浓。
直到有咸湿流进两人的口中,男人才缓缓将她放开。
他凤眸炽烈地望着她,粗噶了呼吸。
她眼眶红红地瞪着他,大口喘息。
睨着她脸颊绯红,粉面含春的模样,男人眸色一暗,忽然开始动手解她的衣衫,她一惊,将他的手按住。
若不是心里难过得要命,她差点就要问他,不是传言他在大火中不能人道了吗?
那他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