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直接入怀。
她以为他会推开女子。
没有!
不仅没有推开,还叫着女子的名字,将女子抱住。
不仅抱住,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弯腰将女子打横抱起,快步走向龙吟宫。
怎么回事?
今夜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直在噩梦中醒不来?
一阵夜风吹来,蔚景打了一个寒颤。
泪在风中笑。
她抬手一抹,一手的湿凉。
她终于还是哭了。
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哭了,她以为,她再也流不出眼泪。
是谁说,我对铃铛没有一丝意思,君子坦荡荡,绝对没有?
是谁说,让铃铛这样的危险留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是谁?到底是谁?
假的。
都是假的。
难怪铃铛会如此嚣张,难怪那日敢说出“奴婢是锦弦的女人,可是又怎样呢?公主不也曾是锦弦的女人吗?”这样的话来。
难怪铃铛非要留在宫里,而凌澜非要将她送至宫外。
难怪凌澜说原因已经说明白,而铃铛说自己不明白。
难怪铃铛一直叫凌澜爷,叫她公主。
从不叫她娘娘,是因为打心里就不承认是吗?
视线里早已没有了男人女人的身影,远处有禁卫巡逻的身影,蔚景抬头望了望天,泪流满面。
翌日清晨
湘潭踏进内殿的时候,蔚景正端坐在铜镜前,纤纤素手执着一枚螺黛专注地对镜描着细眉。
湘潭有些吃惊,这平素不都是铃铛帮她梳妆的吗?铃铛人呢?
“娘娘,让奴婢来吧!”
放下手中铜盘,湘潭走了过去。
“不用!”
蔚景放下手中螺黛,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了描好的眉形,又拿起梳妆台上的脂粉,用粉扑轻轻扑在小脸上,末了,又在两颊上了一些腮红。
湘潭站在旁边,心中越发奇怪。
虽说服侍这个主子时日不久,但还是知其性子,本就天生丽质、容貌倾城,寻常都只是略施粉黛,有时还经常素面素容。
今日怎么了?
竟如此一丝不苟地化起妆来。
“娘娘夜里没睡好?”
莫非涂脂抹粉是为了掩饰面色憔悴?
蔚景没有回答,轻轻抿上唇瓣间的胭脂红纸,再将红纸拿下,顿时,两片原本毫无一丝血色的唇瓣顿时变得鲜艳欲滴,她再次看了看铜镜中自己精致的妆容,缓缓起身站起,朝湘潭嫣然一笑:“本宫今日的妆容怎么样?”
湘潭看着她,点头:“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
平素见惯了这个女人清丽的模样,虽已可谓倾城,可今日如此盛容,却是另外一种风情,娇而不媚、艳而不俗,妖娆魅惑,却又不失大气尊贵。
“娘娘是奴婢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本不善言辞,可湘潭还是由衷地赞叹。
蔚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宫女将早膳端了进来。
湘潭走过去接过托盘,问宫女:“铃铛呢?”
“不知道,昨夜我起来小解的时候就见她床上没有人,也不知哪里去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宿没回?
湘潭皱眉,眸光征询地看向蔚景:“娘娘,要奴婢出去找找吗?或者……或者去禀报皇上?”
“不用了。”蔚景眉眼淡淡,声音也极淡。
见她如此,湘潭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房中的桌案上:“那,奴婢伺候娘娘用早膳吧。”
“撤下吧,本宫的唇上刚刚点好胭脂,不想破坏了去。”
蔚景一边说,一边对着镜子整理着身上的衣袍。
湘潭怔了怔,本想说唇红没了可以再点,后又想起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只颔了一下首,道:“是!”
湘潭刚端着托盘走出内殿,太监总管张如就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见到张如,且手中拿着明黄卷轴,九景宫里的宫女太监皆是一喜,还以为新帝已经查明真相,还他们主子的自由来了,可当看到跟在张如身后的两名禁卫时,众人脸色一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打起了鼓。
果然。
圣旨上说,已经查明,蔚景就是勾结奸敌,传递密信,为以示公正,以儆效尤,赐蔚景火刑,即刻执行。
圣旨宣完,宫人们全部震住。
一个一个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原本说蔚景放信鸽传消息就已是很震惊了,这才一日,竟又来一旨,赐其火刑,还即刻执行。
这这也太
而且什么叫已经查明,无论是帝王亲查,还是刑部查,都还没有宣他们的主子去问过话不是吗?
必要的过场都不走一走吗?
也就是到这时,众人才明白过来,什么勾结外敌不勾结外敌,这些都是幌子,说到底,不过是新帝想让这个女人死。
想想也是,撇开这个女人跟曾经的帝王锦弦的纠复不说,她终究是中渊的九公主,中渊的江山终究是姓蔚。
坐拥她家的江山,却要时刻面对江山的主人,哪个帝王心里会舒服?
或许,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吧?
果然帝王无情啊!
太可怕了。
荣衰只是朝夕。
众人虽心中为这个服侍不久的主子叫屈,却又都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