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里面的酒水撒了个干干净净。
两人却也不管不顾,忘情地吻在了一起。
蔚景伸手勾上他的颈脖,双脚踩到男人的脚背上,热情地回应着他。
第一次如此放松。
也第一次觉得,那样真实地拥有他。
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妻。
红烛摇曳,一片迷离红光中,凌澜将蔚景放在大红薄被上,倾身压了上去。
“蔚景,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多久?”
凌澜没有回答,一边吻着她,一边结结实实将她占满。
也不算久。
十几年而已。
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凌澜去上朝去了,铃铛端了水进来伺候她更衣盥洗。
虽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蔚景早已学会了做戏,可面对曾经跟自己情同姐妹十几年的铃铛,她终究没有那份心情。
她不说话。
铃铛也不吭声。
端坐在铜镜前,蔚景淡淡看着默然给自己梳妆的铃铛。
还是一样的手法娴熟,梳出来的发式还是那么精致好看,还是深知她的喜好,不用问,都知道要配什么发簪,还是只给她淡施粉黛,知道她最不喜浓妆……
一切如前。
只是没有了欢声笑语,没有了没规没距,没有了叽叽喳喳唠叨个不停,有的只是沉默和谨小慎微。
蔚景心里微微苦笑。
原来,经历了就是经历了,有些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到从前。
凌澜一下朝就回了九景宫,蔚景刚刚用完早膳。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凌澜拉起蔚景的手就走。
九景宫门口,已有御驾在等候,蔚景狐疑地看着他,“去哪里?”
凌澜没有回答,径直拉着她上了御驾。
见御驾是往宫门口的方向,蔚景心中疑惑更甚,“出宫?”
“嗯,”凌澜点点头,“带你见一个人。”
“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蔚景便也不再问。
御驾到宫门口,就换了一辆非常普通的马车,除了一个赶车的车夫,未让任何人跟随。
马车一直往京城的城郊走。
一路上,凌澜一直将她抱在怀中,却少有的沉默,虽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情绪,可蔚景知道,他肯定有心事。
既然他不说,她便也不问,只靠在他怀里,静静地陪着他,摇晃颠簸中,感受着这一份两人相依相偎的安宁。
马车在一处山脚下停住,凌澜抱着她下了车,然后又牵着她的手顺着一大片芦苇荡往深处走。
远远地,她看到了鹜颜。
蔚景疑惑地看向凌澜。
这个男人说带她见一人,是见鹜颜?
当她看到鹜颜正静静地站在一处荒芜的坟丘前时,她就知道,不是。
当他们走近,鹜颜缓缓转过头,“来了?”
凌澜“嗯”了一声,蔚景弯唇点点头,便转眸看向坟丘。
坟丘很简单,就是以土埋成,连墓碑都只是一块简单的木块,木块上什么都没写,一片空白。
许是经历了日久的风吹日晒,木块已经发黑,甚至有些腐烂,可见此坟丘应该已有很多年。
不过,看坟丘四周杂草横生,都齐腰那么高,独独坟丘这一块清爽干净,一根杂草都没有,可见,一直有人来扫墓清理。
鹜颜将手中已经燃着的香插在木块前面,缓缓跪下,凌澜亦是撩袍一跪,并示意蔚景也跪下。
虽不知坟中埋葬何人,但是见姐弟二人如此,蔚景心中也大概了然,肯定是其亲人。
便也拂了裙裾,挨着凌澜的边上跪下来。
“娘,我们来看你来了!”
凌澜忽然开口。
蔚景一怔,虽心知是其亲人,却没有想到是他娘。
记忆中,他从未跟她讲过自己的身世,只是凭感觉,她觉得他跟鹜颜两个应该是父母早已双亡。
只是,既然是他娘,还一直过来扫墓,为何墓碑上字都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