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寻常,她肯定会下了马车,买一堆喜欢的东西,可是,今日,她却全然没有心情。
回府以后怎么说?怎么面对夜逐曦?
其实,他也不是对她没感觉的不是吗?
昨夜还如此狠狠地要过她。
她不想毁了这一切,她要想办法弥补。
怎么做呢?
正兀自想着,马车骤然一停,她惊呼一声差点撞到前面的门板上。
“怎么回事?会不会赶车?是不是想害死本宫啊?”
心里的气正好没地方出呢。
“回公主,是一个路人差点撞了上来。”前方,车夫小心翼翼地回道。
末了,又听到车夫训斥的声音:“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想找死,找别人去,别触我的霉头!”
再接着就听到女子满是歉意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好熟悉的声音。
锦溪浑身一震。
冬雨?
伸手快速撩开门帘,就见一个身穿青色布裙的女子正站在马车旁边对着车夫致歉。
那眉,那眼,那熟悉的容颜,可不就是冬雨。
“冬雨,”她脱口唤了一声。
女子一怔,循声望向车厢,在看到是她时,有些意外,“公主”。
末了,扭头就走,就像是看到了瘟疫一般,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锦溪不明所以,连忙喊道:“等等!”
她记得上次见冬雨,她已经被人喂下‘忘忧’,完全失去记忆,而且又聋又哑,怎么这次……
见其刚刚的反应,不仅能听,还能说,而且,还认识她是公主不是吗?cmreadtype='page-split'num=Ƈ'/gt
见冬雨还在跑,锦溪索性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冬雨,本宫让你站住,你再无视本宫,往前跑一步试试!”
还是这一吓有效。
冬雨果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锦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请公主看在我曾经尽心尽力服侍公主的份上,公主就当从未见过我,放我走吧!”
睨着她的样子,锦溪越发疑惑了。
“本宫有说过要责罚你吗?你做什么怕成这样?”
“不是的,不是公主,我是担心皇上,如果皇上知道我的‘忘忧’被人解了,一定会杀了我的,所以,公主,求求你,求求你,就当今日没有见过我!”
冬雨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锦溪的裙角,乞求地摇晃。
锦溪就懵了。
‘忘忧’不是夜逐寒给她吃的吗?
跟她皇兄什么关系?
难道……
锦溪眸光一敛,难以置信。
“冬雨,告诉本宫,到底怎么回事?”锦溪倾身,将地上的女子扶起。
龙吟宫
赵贤手执拂尘站在门口,不时拿眼偷偷睨向殿内。
殿里面,帝王坐在龙案后批阅着奏折,其实也没有批阅,就是坐在那里。
在赵贤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一直很稳得住,也不知今日怎么了,朝堂之上,就有些失控,如今又是坐在那里一会儿打开奏折,一会儿阖上奏折,又再打开,再阖上,一副心神不宁、烦躁不堪的样子。
都说君心莫测、圣意勿猜,他也不敢问他怎么了,只是觉得,这次御驾亲征回来,他似乎变了很多。
明明是凯旋而归,不是吗?
可这个帝王性情却变得焦躁、变得易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正一个人低头想得出神,骤然眼前人影一晃,一阵脂粉的清香拂过,他愕然抬头,就看到一个女人径直入了殿。
他一惊,连忙上前想要阻拦。
“本公主你也敢拦,找死吗?”女人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小脸铁青。
也就是到这时,赵贤才发现是锦溪。
“公主!”赵贤连忙行礼,而对方直接无视,径直冲到了龙案前。
“皇兄,我有话问你!”
声音硬邦邦,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赵贤一惊。
锦弦徐徐抬起眼梢,朝她看过来,见她一脸怒容,扬袖示意赵贤退下去。
赵贤领命退出,锦弦缓缓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这才开口道:“你要问什么?”
“我要问皇兄,既然皇兄一开始就计划要端掉相府,为何还要利用自己亲妹妹的幸福,将我嫁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