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回头,还没看清来人,腰身就骤然一重,一股外力将她一裹,直直将她裹进了屋。
门“砰”的一声关上,背脊撞上一片冷硬,等她反应过来,来人已经将她抵在门后面。
熟悉的俊脸入眼,蔚景瞳孔一敛。
是凌澜。
“你--”
她惊呼,下一瞬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刚才是他一人在唱双簧呢。
凌澜是他,锦弦也是他。
他会口技,她竟忘了。
太坏了,这个男人!
如此捉弄与她,还害得她担心得要死。
一时心中气苦,她猛地伸手,一把将他大力推开。
男人身形往后一踉,却在下一瞬,又长臂一拉,将她抱住。
她挣脱,他不放,她推他,他将她压抵在门板上。
高大的身形倾轧下来,她根本无法动弹。
“凌澜,你卑鄙!”
蔚景气结,怒骂道。
“卑鄙就卑鄙,谁让你不理我?”
原本想着在云漠,她那样送消息给他,一句“树叶、白水、侯石青”,他以为她已经原谅了她。
可夜里他跟叶炫一起来给她上药,她那样的态度,他才知道,她终究是对他筑着冷漠的心墙,他回房后想了很久,他必须和她说清楚。
“夜深了,一个臣子跑到皇后的房里来,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见挣脱不掉,蔚景也不想浪费力气,只靠在门后面,仰视着他,冷声道,“要是被谁看到,你不要脸皮,我还要呢。”
“脸皮?”男人轻笑,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头上:“命都可以不要,要脸皮作甚?”
蔚景微微一怔。
因背对着桌案上的烛火而站,他的脸隐在一片暗影里,凤眸漆黑如墨,深邃似海。
她看到他唇角轻扬,薄唇轻动,她听到他说:“难道你还真准备跟锦弦回宫做这个皇后不成?”
“不然呢?”她怔怔开口。
走,走不了,逃,逃不掉。
“只要你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男人笃定道。
只要你信我?
蔚景弯了弯唇,她也想信啊,她也信过啊,可好像每一次她好不容易卸下心防,他都会给她沉重一击。
不是不信,不是不想信,是不敢信。
她信怕了,她真的怕了。
缓缓垂下眸子,她幽幽道:“算了,凌澜,不要再折腾了,你的路你走,我的路,我自己走。对于你的大计,我帮不上忙,你也没必要再为我犯险,就这样吧。”
蔚景的话还未说完,下颚忽的一重,男人的大手钳在她的下巴上,逼迫着她再次抬起头。
他专注地看入她眼底,声音低沉,缓缓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从此以后,你莫要管我,我也不干涉你…”
“你休想!”
她的话再一次被他打断,嘶声打断。
“难道这一次,你舍命帮他,就是为了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凌澜微拢了眉心轻轻摇头。
那一刻,蔚景看到了他的眸底同时掠过很多很复杂的表情,当然,她看得最清楚的是,冷色和怒意。
昭然。
“随便你怎么想。”蔚景抬手,将他落在她下颚的大手拂掉。
他的话让她不舒服,他这样捏着她,也让她不舒服。
很不舒服。
这就是他们,他,永远也不懂她。
可他的手刚被拂掉,后脑却又猛地一重,男人直接扣住她的脑袋往自己面前一拉,低头,将她吻住。
蔚景猝不及防,愕然睁大眼睛。
当男人直接攻城略地,钻入她的口腔之时,她心里的那份屈辱和潮闷,噌的一下直直往脑子里一冲,她闭眼,重重咬下。
他闷哼一声,却并未将她放开,口中有血腥弥漫,他依旧不管不顾,肆意凌掠着她的芬芳。
她呜咽着,伸手抓他的手臂,想要摆脱他对她的禁锢。
他紧紧扣着她的后脑不放。
她大力掰他的腕,脚下也死命踢他。
终于,在再一次听到他的闷哼声之时,他总算将她放开。
他后退一步,皱眉喘息地望着她。
她靠在门板上,同样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彼此的眸子绞在一起。
他眉头紧锁,深邃的眸子里隐隐透着血丝,她紧抿着唇,眼眶里慢慢腾起雾气。
鼻尖萦绕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蔚景眼帘微微一颤,视线下移,只见他略显苍白的唇上一点殷红妍艳。
她咬破了他的唇,她知道。
她不知道,只是咬破了唇而已,为何血腥浓烈得让人呼吸都困难。
直到她看到有殷红从他的袍袖上滴滴答答溅落在地上。
蔚景瞳孔一敛,转眸看向男人的脸:“你受伤了?”
凌澜没有回答,只是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将她看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