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冬雨更是瞬间脸色煞白。
原来,原来这个男人所谓的饶她不死,不过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绝爱绝后!
对一个女人来说,如果没有了这两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她就是靠对某个男人的爱支撑着,她憧憬着跟那个男人美好的未来,憧憬着成为那个男人的女人,憧憬着跟那个男人结婚生子……
如果绝爱绝后……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凌澜不徐不疾自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拧开,递到冬雨的面前。
“不……不……”
冬雨慌乱摇头。
“不要……相爷……不要……”冬雨乞求地看着凌澜,摇头,见凌澜面沉如水,根本不为所动,情急之下,她又扭头看向锦弦:“皇上求皇上饶命!”
锦弦瞳孔微敛,凌澜低低一笑:“本相已经饶你命了,方才你没听清楚吗?皇上说要将你杖毙!”
末了,眸色骤然一冷,大手直接掐起她的下颚,将瓷瓶中的双绝露尽数倒入她的口中,并且手指一点,击向她锁骨边上的穴位,让她想吐出都不行,直接吞咽入腹。
动作一气呵成。
大家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切,锦溪脸色发白,锦弦薄唇越抿越紧,冬雨呛得猛烈咳嗽。
鹜颜眉心微微一拧。
凌澜优雅地收起瓷瓶,拢入袖中,对着咳得眼泪都出来的冬雨道:“你走吧!”
拂袖转身,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冬雨泪流满面地看看锦溪,又看看锦弦,前者脸色苍白、自身都不保,怎敢多言?后者一脸沉冷,眸色深深、不知心中所想,却也未发一言。
落寞地垂下眸子,冬雨缓缓转身,摇摇欲坠地出了厅门。
厅里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还是锦弦打破了沉默,“锦溪,虽然此次事情是受冬雨教唆,但是,你身为公主,连最起码的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而且,挑唆虽是她,所做却是你,你同样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锦溪早已慌乱不堪,一张小脸如同白纸一般,连嘴唇都毫无一丝血色。
锦弦顿了顿,眼梢掠过端坐在那里沉默不响的兄弟二人,才继续道:“罚你去太庙吃斋念佛三月,彻底反省思过!”
锦溪一怔,本想说,她才不要过古佛青灯相伴的日子,转念一想,要不是冬雨在前替她挡着,今日这事还不知如何收场?
显然,这已经是轻的了。
虽心中不愿,却也不敢多言。
而且,还不知道夜逐寒同意不同意这样?刚才对冬雨,那叫一个狠。
现在装装可怜,将此劫度过去再说。
心中略一计较,锦溪从座位上起身,虔诚地跪了下去,“锦溪知错,甘愿受罚!”
锦弦瞥了她一眼,又转眸看向凌澜:“不知右相对朕这样处置有没有什么意见?”
凌澜起身,对着锦弦略略一鞠:“但凭皇上处置,微臣没有意见!”
垂眸颔首的瞬间,眸底寒光一闪,掩匿在长睫下面。
锦弦微微一愕,不意他会如此爽快,心头轻轻一松的同时,转眸吩咐边上赵贤:“送公主去太庙!”
赵贤领命,来到锦溪身边,锦溪从地上爬起,看向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的夜逐曦,而对方却并未看她,眉眼低敛,不知看向何处。
锦溪弯了弯唇,随着赵贤离开。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锦弦抬手按了按自己隐痛的眉心,朝众人挥了挥衣袖:“都散了吧!”
鹜颜从座位上站起,凌澜疾步而出。
兰竹看了看脚边的食盒,没想到就这样完了,她还以为要审理很久呢,还特意将所有的证据都从偏院带了过来,谁知竟没派上用场。
厢房
蔚景手提着茶壶站在暖炉的边上,任茶壶里的水从壶嘴里出来,淅淅沥沥浇在烧红的炭粒子上,一颗一颗炭粒子的灭掉。
“夫人,这些让奴婢来做吧,夫人刚刚滑胎,要躺着才是。”
弄儿蹙眉站在旁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女人自从大厅回来,就这样,提了个壶站在这里灭火,其实想要熄暖炉很简单,只需将炉心的隔板盖上即可,怎需要用水?
而且,就算用水吧,一淋便是,又何须这样一点一点地浇,就像是搞着玩似的。
当然,她知道不是搞着玩。
这个主子心里有事呢。
看她红着眼睛、抿着唇,一副要哭出来,却一直隐忍不发的模样就知道。
是难过吧?
无处宣泄,所以才这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