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帝王清喉咙的声音:“关于今日之事,锦溪可有什么要说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
锦溪显然有些激动,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公主的意思是鹜颜自己做的不成?”
女子清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众人一怔,循声望去,就看到黑发长衣、面色苍白的女子搭着婢女弄儿的手,缓缓而入。
原本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男人瞬间瞳孔一敛,快速起身,衣发翻飞,疾步上前将她扶住,皱眉沉声:“做什么跑起来?”
女子虚弱一笑,眼眶红得厉害,显然刚刚又哭过。
“鹜颜过来只是想问公主几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
锦溪戒备地看着她,想起在偏院的时候,这个女人也是说想问她一个问题,结果就抓着她的手臂滑胎了,如今又来问问题,指不定又是什么陷阱,小心防范才是。
“鹜颜想问,公主当真是路过偏院吗?如果是,请问公主本是打算去哪里,竟那么巧能路过偏院,鹜颜记得偏院并没有通往哪里的路。如果不是,公主又是如何找到那里的?那么偏的一个地方,相府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相爷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我,公主倒是神通广大。”
“我……”锦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唇略一计较,干脆实话实说:“我是跟随兰竹过去的,见兰竹鬼鬼祟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兰竹?”蔚景一怔,旋即,又嗤然一笑,伸手指向站在鹜颜身后的兰竹:“公主是说鹜颜的这个婢女兰竹吗?鹜颜怎么记得,明明是公主先到偏院,兰竹提着食盒后到的?请问,公主是如何做到让后到的兰竹给带路的?”
锦溪再次脸色一白。
其实当时看到兰竹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明明她看到兰竹进了院子没有出去过,怎么又提着食盒从大门进来?
分明有诈!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是有人想陷害我!”锦溪嘶声开口,看看鹜颜,又看看锦弦,“我的确是跟着兰竹过去的。”
蔚景却也不急,弯了弯唇道:“是吗?鹜颜方才听说,皇上、相爷跟二爷他们也是跟着兰竹过去的,公主的意思是,兰竹会分身术,先将公主带过去,然后又出现在相府,将他们带过去,是吗?”
锦溪心头一撞,没想到会是这样,慌乱地看向锦弦,只见锦弦薄唇紧抿、面色冷峻。
她的脑子里彻底一团浆糊。
正不知该如何应对,蔚景又继续问了第三个问题。
“公主有没有动过鹜颜的保胎药?”
“我……没有!”
“那鹜颜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怎么看到公主正盖上药罐的盖子?”
锦溪脸色一白,蔚景的话仍在继续:“当然,公主也可以继续否认,不过,上次冬雨教了大家一个方法不是,说用灵贞水泡药罐的盖子,煎药时可以防止药性流失,所以,我学以致用,此次的药罐盖子就是灵贞水泡过的,如果公主不介意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可以取来凡临草一试!”
锦溪身子一震,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站在边上的冬雨亦是微微变了脸色。
“好了,鹜颜的问题问完了,鹜颜也并不是针对公主,只是腹中孩儿就这样无端被人害死,鹜颜心里难过,只想替这个无缘的孩子讨回公道而已,请皇上明察!”
蔚景对着锦弦恭敬一鞠。
所有人一震,包括锦弦,包括边上扶着她的凌澜。
无端被人害死?无缘的孩子?
什么意思?
就是孩子终究没保住是吗?
凌澜愕然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锦溪亦是眸色深深,凝在她的脸上。
“鹜颜刚刚经历滑胎,身子虚弱,如若皇上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鹜颜就先告退了。”
锦弦凤眸微光轻敛,朝她扬了扬手。
蔚景谢恩转身,将手自凌澜的掌心抽出,扶着弄儿缓缓往外走。
凌澜怔怔回神,瞳孔一紧的同时,对着锦弦一鞠:“微臣也告退!”
快速转身,正欲急急追过去,却被锦弦喊住:“右相等等!右相一走,厅中就剩朕跟左相,朕是公主的皇兄,左相是公主的丈夫,朕不想被人说徇私了去,而且,右相也想替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不是吗?”
凌澜顿住脚步,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锦溪闻言,脸色更是煞白如纸,愕然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她叫皇兄的男人。
男人亦是扫了她一眼,眼角眉梢一掠,轻轻掠过她身边的冬雨。
“锦溪,对于刚才夫人说的那些问题,你作何解释?”
面色冷峻、凤眸冷冽,一副公事公办之姿。
“我……”锦溪阵脚早已大乱,那还说得出一个字。
如果最疼爱她的哥哥都不帮她,如果……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侧的冬雨骤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此事不能怪公主,都是奴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