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气,他或许知道他在气什么,可如果说在思考,那么他就不知道了。
跟随这个男人多年,以前男人是将军时,他是副将,后来,男人做了帝王,他就做了禁卫统领。
对他,他却一直觉得不够了解。
不过有一点,这个男人强大的野心和擅长玩弄权术的谋略,他是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拥有今日的帝位。
就好比,这次来山庄的目的。
只是……
正兀自一人想着,男人猛地转过身,他一惊,抬头,就看到男人踱步走到屋中的桌案边,龙袍袍角一撩,坐了下来。
“皇后呢?”
男人抬眸问向他。
叶炫怔了怔,略一躬身:“娘娘去庄中的樱花园去看樱花去了。”
“嗯,”男人点头,黑眸深邃,又瞟了一眼门口,见门口赵贤手执拂尘毕恭毕敬地守在那里,庄里的下人也都被支到院子外面候命,这才转眸再次看向叶炫,沉声道:“将山庄地图拿出来!”
叶炫一愣,连忙上前,自袖中取出一块布帛,毕恭毕敬地摊在男人面前的桌面上。
这张啸影山庄地图是他们来之前,废了很多的力气辗转得来,虽然不是很详细,但是大概的方位和比较大的地方上面都有显示出来。
他不知道男人要看地图做什么,但是,他知道,男人肯定又是想到了什么计策。
男人垂眸,仔细看着地图,俊眉微微拧着,忽然抬头:“让赵贤进来一下!朕有事交代他!”cmreadtype='page-split'num=Ƈ'/gt
蔚景再次醒来,天色已是擦黑,屋里琉璃灯已经掌亮。
她记得凌澜走后,影君傲就来了。
许是见她睡在床榻上,便也没有过多打扰,就问了一下她的身体情况,然后跟她说,因为帝后亲临,夜里庄中会摆夜宴,如果她身体不适,就不用参加了,他会让人直接将膳食送到她的厢房里来。
对于她的过敏,却没多问一个字。
其实,她也没有说身体不好,他一人自己说了,且都替她安排好了。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免得她又要去跟锦弦和蔚卿那些人共处。
她感激他。
如果不是他,今日,她就算没有被湖水溺死,也一定暴露了身份。
也正因为感激,所以,她不想让他牵扯到自己的事中来。
啸影山庄历来与朝廷互不干涉、互不侵扰,她不想因她,弄出什么纠复来。
影君傲仔细交代了一番就走了,她就一觉睡到现在。
估摸着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夜宴吧。
奇怪,凌澜竟也没有来找她这个妻子参加夜宴,或许影君傲已经跟他说了。
不想了,睡多了,得起来活动活动才行。
撑着身子起身,她从床榻上下来,将外衣穿上。
许是听到屋里的动静,有婢女推门走了进来,“夫人醒了,奴婢去给夫人端晚膳过来。”
说到晚膳,蔚景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一折腾,午膳都没吃,遂含笑点了点头:“嗯,有劳了。”
待婢女走后,她又走到窗边,推开窗,让新鲜空气进来。
自己则是站在窗边,活动着酸痛的筋骨。
或许是因为白日里所有的感官都在过敏上了,所以,现在过敏好了,她就只觉得酸痛,那浑身散架一般的酸痛,似乎比早上起来更甚了几分。
她又想起昨夜那个男人的疯狂,猛地,她动作一滞,想起一件事来。
亵裤!
被撕破的亵裤,因为影君傲进来,她踢到了凌澜的床底下。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处理掉没有?
下人收拾应该看不到那里吧?
不行,得去看看,如果在,得拿走才行!
鹜颜来了,今夜这“兄弟”二人少不了要在一起吧。
如果被鹜颜看到,如果被她看到……
当然,她也不怕她看到,只是……
主意已定,她转身出了门。
径直来到凌澜的厢房门口,蔚景停了脚步。
屋内一豆烛火,烛光透过窗纸折射到外面,橘橘黄黄一片。
外面一个婢女都没有,大概是被支走了,蔚景就犹豫了,因为不确定屋内有没有人。
如果只是凌澜在倒没什么,如果鹜颜也在呢?
她总不能说,过来拿亵裤的。
就说,专门过来知会一声,夜宴她不去了?
嗯,就这样!
主意已定,她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没有反应。
屋里没有人?
已经参加夜宴去了?
又加重了些力道敲了几下,见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她才伸手推开房门。
闪身而入,掩了房门,就直奔床榻边上。
蹲下身,白色布帛入眼。
果然还在。
幸亏她来了。
伸手,将亵裤拾起,正欲起身,却蓦地发现边上一张细小的字条静陈。
之所以说是字条,因为白纸黑字依稀可见。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