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你又不高兴(1 / 1)

大巴一路驶到山脚下,下了车,便看见远处群山环绕的美景。

“好漂亮。”秦乐心忍不住道。

山脚下坐落着一处实景小镇,可以跑图做任务,同样,也有可以休息的店铺和空间。

嘉宾们需要换古装戏服,更换不同的身份。林渊抽中的身份是一名剑客,化妆师圈内俊男美女见得太多,见到这张脸,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下。

“您皮肤真好。”她竟然觉得自己略有些紧张,道。

平日里早睡早起,吃得少油少盐,能不好吗,林渊心道。

二十岁的时候靠年轻,三十岁的长相靠自律。

他的饮食其实都算不克制的了。

宋开景更恐怖,他对身材的控制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碳水摄入量精确到克,同时还坚持健身,设身处地代入一下——

算了,有些代入不了。

即使做练习生对体重、身高的将近严苛刻林渊也从来没有这样虐待过自己。

休息室外,直播间的观众嗷嗷待哺。

“古风造型,有点期待哎。”

“不是哥几个,空景看半个小时了,还不出来?”

“体验到等女朋友出门的心情了微笑”

“别的节目养眼,《满分生活》挺护眼。”

弹幕又多又密,摄像机不可能真拍化妆间的化妆过程,只能把镜头对准了山上,过了一会儿,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渊第一个走了出来。

他本就身量高,此刻一身苍青色缂丝对襟圆领袍,几乎飘飘欲仙,为了贴合人物设定,戴了个宽大草笠,长发束于腰后,腰间佩剑,信步走来,剑眉凤目,如同一把出鞘见血的宝剑,挺拔锐利,浪荡中带着肃杀之气。

化妆师给林渊的妆很淡,只是上了薄薄一层底妆,高清的直播镜头下,甚至能看见他淡淡的黑眼圈和睫毛,仿佛当真是古代的剑客,立于青山绿水之间。

林渊对着镜头,右手一扬,剑尖飞起,熟练地挽了个剑花,挑了挑眉,道:“只有我一个人?”

他还不知道,弹幕只静了一瞬间,突然就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帅哥你谁??”

“被这张脸霸凌了,打120有用吗。”

“哥我记得四十分钟前你还在酣睡中,现在是要去杀人吗?”

“前一秒:懒羊羊。

下一秒:李寻欢。”

“我来递刀子。”

“想过会帅,没想到帅成这样。。。”

“这是哪家的衣服啊?我天,武侠剧需要他。”

“影视剧也很难找出来这样帅的吧?”

“刚刚去淘宝搜同款了,建议别买,感觉买家秀那些男的穿起来像西厂太监,我说话直对不起。”

“哥你这样的长相身材当初退圈的目的是?”

“对颜控好友好,垂直入坑了。”

“有点恍惚,记不起来40分钟之前林渊长什么样了,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他睡眼惺忪,似乎是晕晕乎乎被徐言拽下车的。。”

“好起来了,内娱产业升级了握拳”

“没什么技巧,就硬帅。”

开场太惊艳,接下来,王薇、斐嘉玉出来,都没引起什么大的反应,秦乐心扮演的是宰相府的千金,她演惯了偶像剧,穿古装出来,确实有独特的韵味。

而林渊的任务是去抓获和穷书生私奔的秦乐心。

穷书生是斐嘉玉。

他一身状元郎的打扮,手里拿一把“倜傥风流”折扇,找了个角落自己站着,表情无波无澜。

“有毒。”秦乐心听到任务,大概知道这是一个猫鼠追逃游戏,“你们节目能不能尊重一下千金小姐的私奔自由啊?”

同时,七个人中,两个人都有隐藏任务。

几个人任务确定,其实虽然每个人很有身份和路线,但大部分需要和npc交互的部分也很重合,剩下的大部分可以自由探索,没什么剧本,全靠临场发挥,很考验嘉宾和npc的应急反应能力。

林渊打开任务锦囊:“现在去武林盟报道。”

小镇很大,彼此分开之后,竟然真的像个偌大的镇子,摄影师一路跟着林渊,见青年人似乎并不急着做任务,而是掂量着手里的锦囊,似乎若有所思。

“有点饿了。”他自言自语。

“……”摄像师默不作声地跟着,想提醒他武林盟在路的左侧,但职业素养让他不能说话。

林渊径直拐进一家黑店。

阴森森的装饰,整间屋子都是漆黑的,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看见林渊,似乎并不惊讶,问:“您来养生堂,所为何事?”

林渊一板一眼:“要事。”

“哦,什么要事?”

弹幕里的观众也慢慢反应过来。

“是有隐藏任务吗?”

“感觉很神秘的感觉。”

“不是要去武林盟报道吗?杀手同志,你不专业。”

“好尬的台词,电视剧里出现我是一概不看,综艺里我是逐帧观看。”

“你这是想看任务吗?你是想看林渊的脸。”

这样的综艺套路重复的很多,弹幕都还在聊林渊的脸——这玩意儿比综艺的游戏环节有意思多了。

林渊找了块墙靠着,拿着台本,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嗯……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黑衣人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两人握手:“宫保鸡丁咕咾肉。”

“鱼香肉丝盖饭香。”

后面的摄像师:“……”

憋笑憋得很辛苦。

弹幕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

“?”

“抽象中的抽象。”

“《满分生活》你出来挨打,什么若智情节设计,说了你又不高兴。”

“不过咕咾肉好吃的。”

“林渊是怎么忍住不笑场的。。。演员的信念感吗?”

“……再说一次,他是爱豆,老爱豆也是爱豆。”

“年近三十,正是唱、跳、rap的年纪,青春正当时。”

“女人成熟早,男人有后劲儿,所以男人三十岁等于女人十八岁,林渊你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入股了,我要当天使投资人。”

“没有到三十啊。。。最多二十八。”

“楚就是要来这档综艺?”

“纯路人,一想到影帝上这档综艺,要去骑三蹦子去菜市场花20烧俩菜,公用厨房,晚上喂鸡,白天说土豆土豆我就有点怜爱了。”

“高岭之花爆改田园人夫倒计时。”

“感觉林渊还挺乐在其中的,本天使投资人很满意。”

时间线林渊未失忆前。

5月的天气不温不燥,陈秘书照例将整理好的文件送往宋宅,自从权力稳固之后,董事长很少直接管辖公司,更多只把握大方向的决策,如今宋氏领投孵化的独角兽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前夕,其他投资商都乐疯了,热钱涌入,但董事长似乎没有再追投股份的意思,看情况并不愿意长期持股。

陈秘书没有再思考下去,了解这些讯息已经足够。

董事长喜欢听话的下属。

如果说最初的宋董手腕老练、杀伐果断,以铁腕之姿肃清集团,迅速掌权,坐稳了集团董事长的位置,那么现在的宋开景,早已经不需要这些多余的词汇来彰显他的显赫地位。

宋宅名义上是别墅,实际上几乎是一座庄园,从远看,绿柳如荫,环绕着潺潺流水,扑面而来的绿意清新,陈秘书抱着公文包,一路默默行路,等离得近了,恍惚间听见孩子开心的嬉笑的声音。

什么声音?

陈秘书忍不住好奇地回望过去,便看见三四个小孩儿在抢花园的藤架秋千,最中间的小孩儿看脸,他便觉得有些熟悉——长了一张和董事长有七八分像的脸,正在一把把旁边的小朋友推开。

花圃旁边,坐着一个很年轻、俊朗的男人。

男人面前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画板,穿一件清爽的纯白t恤,外链搭了一件格子外套,卷起袖子,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漫不经心地用水粉颜料涂涂画画,离得远,画板又背对着他,陈秘书猜不出他在画什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看见偶尔有孩子跑到他面前,他也没什么大动作。

嗯……不太对。

陈秘书仔细再看,有一个小孩儿因为跑得太急,从他身边溜过去,被这个男人顺手用水粉笔刷戳了一下屁股。

小孩儿趔趄了一下,又开开心心地跑远了,屁股上一道明显的水粉印。

陈秘书:“……”

他的脑海里同时浮起了一个自然的猜测,这位帅哥,可能是董事长传说中那位感情很好的丈夫。

感情有多好呢?

董事长甚至亲自为他的丈夫生下了孩子。

今天是5月20号。

新出的游戏似乎要更新大版本了,十几个648的套餐已经准备好,林渊坐在花园里,抿了口茶,略有些苦恼:晚上怎么分配游戏时间?

他的大脑因为吃药而滞缓很多,思考的时间变得久了一些,目光跳跃在眼前的林以宣身上,旋即又不在意地转向别处。

退休结婚后清闲的日子似乎很容易培养人新的兴趣爱好,林渊没有买包喝下午茶的兴趣,反倒是绘画、书法,甚至太极都略通了些,买个道士袍,买个爻卦可以去路边当算命先生了。

相当修身养性。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心里琢磨着晚上打什么游戏,这样的悠闲直到看见宋开景,才停下。

小朋友的吵闹声很热闹,但并不刺耳,宋宅里很少能听到这些声音,只是偶尔,林以宣会被允许带同学回家玩,他的伴侣最近一段时间显然有些忙碌,平常规划的育儿亲子时间被迫瓜分出一部分,去处理公司事务,腾出了小孩儿难得的休息时间。

而同校的家长们也很乐意孩子和林以宣亲近。

……看样子,林以宣人缘挺好。

林渊一边将多出的颜料擦掉,脑子自动得出结论。

远处的花园在阳光下漂亮得如同油画,洋桔梗茂盛纷繁,如火如荼,林渊神色专注,林以宣偶尔跑过来,他拿出洗好的画笔递给林以宣:“来宝宝,帮爸爸画两笔。”

显而易见,林以宣对花没兴趣,更不乐意此时额外加一节水粉课,转过头就去找小朋友玩去了。

宋开景处理完几份文件,端着早上煮好的汤,轻轻走过来,他将汤放在林渊旁边的小茶几上,自己站在林渊背后,手搭在他肩膀上,如同收敛起杀意的竹叶青,漂亮的眼睛柔和宁静地垂下:“老公。”

林渊没有应他。

宋开景坐在他一侧,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布料柔软,反而贴合出他的身体曲线,在家里时,他特意将遮挡的束胸脱掉,遮掩不住的傲人胸脯明晃晃在林渊眼前晃。

林渊画完最后一笔,才转过头,挑挑眉:“怎么了?”

他表情不冷不热,宋开景抿了下唇,道:“你没吃早饭,我熬了盅羊骨汤,稍微垫一垫肚子。”

“不太想喝。”林渊站起身,将纸晾晒好,实话实说,“有点腻。”

他偶尔也不太清楚宋开景为什么执着于让他吃早饭,把他当残障悉心照顾。

他智商正常,饮食作息规律,饿了会自己找饭吃,实在不是很需要别人提醒。

“不好意思,老公。”宋开景轻轻道,“我以为……你想喝什么,我现在去做。”

画了一上午,成品总算没有那么一言难尽,近看还是有些粗糙,但从远处看,还算差强人意。

林渊抬起眼,仔细观察宋开景,那双眼睛剔透温柔,透着些猫似的温驯,阳光在他脸上透出一半乌黑的侧影,他不太确定对方在想什么,也懒得思考,过了一会儿,才道:“不用了,一会儿就到午饭时间了。”

那碗汤早上七点便在厨房的小火上慢煮,煮了大概三四个小时,中间一直需要他照顾,宋开景没有提这些,坐在一侧,看林渊收拾画具。

像是闲聊一般,他会随意地挑起一些话题,比今天天气如何这类更有意思一点,林渊大部分会回答,很偶尔的,他也会将有些话题忽略。

两人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

周围儿童嬉闹,花园里花开正好,宋开景靠得林渊很近,明朗的阳光泼洒下来,从上帝视角看,明媚和谐如画卷。

一个穿公主裙的女孩儿探头探脑地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小孩儿天然对危险源有感知能力,她越过宋开景,问:“叔叔,你在画花吗?”

对小女孩,林渊比对林以宣耐心得多。他低头笑了一下,道:“对,在画花园。”

女孩儿皱皱眉:“叔叔,你花画错啦,还没有我画得好呢。”

豪门的小孩儿很少有丑的——即使一方容貌有失,但好在交配就足以弥补至少四分之一的差额,而大部分人容貌只需要提升一丁点儿,都有很大的改观。

不过大脑缺根弦的倒是很多。

宋开景在旁边没有插嘴,在女孩儿说林渊画得不好的时候,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鲜明的不悦之色。但也只是静静看着,丈夫看起来似乎很有兴趣。

林渊歪了歪脑袋,效仿小朋友,眨巴了一下眼睛,特意拖长了语调:“那该怎么画呀?”

“我教你。”能教一个大人画画,对小朋友来说是很光荣,值得给小伙伴夸很久的事情,尤其是林以宣的家长,那是父母都说过不好惹的叔叔。女孩儿开开心心地道,“你要先勾线,定点,手不能飘哦,这个花亮部色就太重了,不好看,还有你的衣服上都沾上水粉颜料啦。”

“好哦。”林渊再次看了眼画,抓紧请教,“那叶子要怎么画呢?”

这就涉及到小孩儿的知识盲区,她纠结地皱了皱眉头,找不到语言来描述,要抢林渊水桶里的笔,“我来帮你画。”

那张画已经要晾干了,没等林渊答应,宋开景便先开口:“下次有机会再画吧,我们这张画作已经完成了,如昔应该也知道,再上一层水粉容易色彩不均,而且哥哥已经画很好了。”

他的重音在“哥哥”和“画很好”上面落下。

换得林渊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都是快奔三的年龄,让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喊哥哥是干什么?而且还是林以宣的朋友。

没准下次见面,林以宣和他同学就要叫他“老登”了。

习惯就好。

席如昔只好道:“好吧。”

宋开景弯弯眼睛,表情却没多大变化:“嗯。”

等到席如昔跑远,林渊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开景手紧了紧,问:“……老公,你喜欢女孩儿?”

“都很喜欢。”这个无足轻重的插曲过去,林渊道,“怎么会这么说?男孩女孩儿都很好。”

是吗?

可想起刚刚林渊看小女孩儿包容的眼神,宋开景便不由自主地有些焦虑。

林以宣似乎很少得到这样的待遇。

是因为是男孩儿吗?男人似乎都喜欢要一个小棉袄,都说女孩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林渊或许也是这样想的。

宋开景突然低声道:“我再给你生一个女儿吧。”

这句话并非一时突然的决定。

而是很早之前就有计划,只是宋开景是双性,雌激素分泌不够,卵子数量少,天然就更难以受孕,所以一直没有怀上二胎。

凑这么近,林渊也没法当没看见,他揉了揉宋开景的脸颊,软肉手感挺好,和捏林以宣的肉手感差不多,只是相较于小孩子,更柴一些而已。

他道:“没关系,三个人也挺好的。”

真的很好吗。

还是在勉强?

男人心里自有答案,轻轻抿了下唇,他很少被安抚,被这样亲昵的动作一激,便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良久,才低声“嗯”了一声,眉眼不自觉地染上笑意。

很快时间便到了正午,太阳攀至中央,日头稍微有些晒。

宋开景看了眼手表,道:“林以宣,好了,一会儿要吃中午饭了,我们应该怎么做?”

林以宣眨了下眼睛,奶声奶气地环顾四周,道:“应该乖乖去吃饭。”

“对。”宋开景点了点头,道,“和朋友下次再玩好不好?爸爸也要休息了。”

林渊有腰伤,不能坐太久,他自己不在乎这些,也记不住,总让人操心。

管家和林以宣送他的朋友们回家,林渊卷起画卷,瞥了眼没人要的羊骨汤,也顺手捧上了。

总不能浪费。

“我帮你拿画。”宋开景说。

林渊转过头,也确实觉得不方便,分毫不客气地把画塞给他:“好。”

他收拾画收拾得匆忙,本就是练习之作,此刻皱皱巴巴,宋开景仔细将画的褶皱捋平,仔细欣赏。

用的是看狗都深情的眼神。

林渊被看得发毛,过了一会儿,闭上眼装看不见,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要不然还是合上吧。”

“画得特别好。”宋开景眼睛亮晶晶,“老公,我给你开个画展吧?我办艺术馆给你搭台展出。”

“……”这一句话来得如同秋风扫落叶,快、狠、准,林渊眼皮一跳,愣是顿了顿,沉默了片刻,“no。”

他觉得以宋开景的执行力,说不定真能干出来这事儿。

这件事对宋开景在金融业毫无威胁,却足以让他在美术界和七零八落的娱乐圈声名扫地。

第一次见到楚一清时,林渊很难以想象他和对方会在后面搞在一起。对方拘谨地站在公司会议室门口,明整的玻璃窗映出对方浅蓝色纯棉的卡通短袖,黑色的运动裤和洗得发白的网面运动鞋,是最普通不过的高中生的打扮,脸却漂亮得出奇,很娴静、害羞地坐在那里,便让整个玻璃间蓬荜生辉。他明显有些紧张,椅子没有拉开便坐下去,一见到他,像做贼一样,心虚地叫了一声“林哥”好。

像是一只萨摩耶闯进了猛犸象群。

林渊“嗤”得一声,就笑开了,他挑挑眉,不说话,示意身后的经纪人:“这是我未来的partner?”

杨成志拍了下他的背:“八字没一撇呢,不准对外说。”

那个时候,练习生的风刚吹向内娱,偌大的公司,没人看好这片土地有偶像生存的土壤。作为公司里的资深经纪人,杨成志算是被下放了下去,这一批练习生里,毫无疑问,林渊都是最出色的那个。

无论是脸还是实力,几乎都是顶尖,出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偏偏那个时候,公司想让林渊以组合形式出道。

——这就意味着,他需要一位搭档。

楚一清混在若干人中间,仿佛只是买完肉送的一把只是长得格外水灵的青菜,一个搭头,林渊很难公正地给出一个优秀的评价,偏偏他是坚持最久的那个。

林渊当时忙着在酒吧做驻唱,白天练完舞,晚上组乐队唱点儿重金属摇滚,凌晨在狐朋狗友的录音棚睡觉,偶尔还要把个妹,写个课程论文,生活一团乱麻。

只是有一次,路过练习室时,楚一清坐在外面。里面似乎是被钥匙锁了门,他被迫在旁边的休息区换外套。

从后面看,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瘦高瘦高,胳膊看起来没二两肉,腰倒是纤细,只是对方胸脯的形状……

林渊走近,便看见楚一清警醒地穿好毛衣,转过头,望着他,脸色有点发白。

“你是双性?”他那会儿嘴欠,顺嘴问,“胸这么大,可以啊。”

楚一清没吭声。

无意间发现了可能是未来队友的一个秘密,林渊耸耸肩,缴了个代表和平的白旗:“不小心看见的,非恶意,不告密。”

——其实纯恶意。

阔别已久,这哥们儿的衣品似乎进展很大,好歹把那件卡通卫衣给扔了,穿了一身白t和牛仔裤,和时尚擦肩而过的穿搭,用脸来换得一次回眸。

楚一清不说话。

他站在那里,像是罚站一样,完全不知所措,含着一点儿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悲壮,这件事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渊觉得那一刻,他想一头撞死。

“你没有练习室的钥匙?”林渊没理楚一清的心理波动,甭管是男是女,哪怕是外星人都和他关系不大,除非消灭人类文明,否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拧了下练习室的门把,不出所料,没拧动,“哪个缺心眼的把门给关了?”

楚一清缓了很久,这个时候才说话:“他们去吃饭了,我暂时还没找杨哥要钥匙。”

杨成志不给钥匙,八成是忘了。

林渊花了三秒钟去思考楚一清话里的“他们”是谁,应该是锁门的练习生:“你不去吃饭?”

楚一清:“正打算去。”

“嗯。”林渊摸了摸兜里的练习室钥匙,拧开门,一进去,找到衣柜,都是些同期艺人的外套,他把这些衣服掏出来,放手里摇了两下,只见“当啷”一声,一堆衣服里掉出一个钥匙。

林渊把这些衣服重又随意地塞进去,新钥匙递给楚一清:“你现在有了。”

“……这是刘先恒的钥匙。”楚一清手放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抿了抿唇,“不好吧。”

“外面配一把五块。”林渊转个身,干脆地扔他手里,“他又不知道是你偷的,安心拿着就行。”

全程没动手的楚一清:“这不好。”

“嗯。”林渊看了眼他,点头,“走吧,去吃饭。”

林渊没多提这事儿,楚一清又话少,跟在他后面,如同一个尾巴。

那个时候,他还从来没有想到楚一清会是他未来的队友,和初恋。

林渊很快辞了酒吧的驻唱,退出之前的乐队。除了录音棚的兼职,他开始专心做练习生。

那一年,很多公司的练习生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新模式本就没有多少土壤,自然催不熟硕果,公司里招募的第一批练习生很快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杨成志用个人的关系,帮他们找了几份资源,做演唱会开场前的暖场嘉宾。

行程很快又多又密,合约期间,没有明确的正式出道安排,但各种通告已经将他们确定成一个具体的两人团体,偏偏薪资还是按照未出道时候来算,他们有了第一批粉丝,压力也随之而来。

性爱,是偶尔发泄的唯一出口。

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因此,和楚一清上床几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就像是那天傍晚顺一把钥匙一样,想上就上了。楚一清胸大、屁股大,腰又细,像是标准的av里的女主角,清纯又骚,天生就是在他胯下挨操的命。

林渊心善,给楚一清开了个苞,把他从里到外翻来覆去透了一遍,楚一清攥着他的手,带着一点莫名的决心,表情要落泪不要的,全程盯着他的眼睛看。

杨成志有一次私下找来,用开玩笑般的语气问:“你不觉得你的partner,有点儿太内敛了吗?”

林渊在做一个新deo,没回头,应了声:“嗯?”

这个圈子里,不会说话和做事儿的人就如大浪淘沙一般,无声无息的淘汰,除非坐到顶尖的位置,那么待人接物的缺陷反倒会成为一种受人吹捧的品格。

杨成志想起那次商演的时候,林渊的表现——他对舞台有极强的掌控能力,观众的呼喊地动山摇,在那个有限的会场,他凭舞台就征服所有人。

楚一清到底差了一点儿。

“我想给公司说一声,让你单独出道。”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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