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公胸口沉闷,连连咳嗽几声,方才扶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子,盯着屋中的黑衣面具人,冷声问道:“你你是教中何人?如何会知道钥匙的事情?”
许星辰用沉闷的声音笑道:“我如何知道,你就不必多问了,黄钟公,你现在只须知晓嗯?他们几个来的这么快?”
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衣袂划破空气的声响,同时传来几道急切的声音。
“大哥,有人夜闯梅庄!”
“大哥,不好了,来人将我们身上的钥匙全都抢了去!”
“大哥,你这里没事吧?”
来人话音急切,速度更快,嗖嗖嗖的冲进屋子,见到自家大哥扶墙艰难站着,黑衣面具人手中则抓着一个带有绳索的钥匙,面色顿时大变。
“啊呀,不好!”
“被这厮给抢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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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一把钥匙也被他给抢走了!”
三人能够及时赶来,许星辰多少有些诧异,这其中固然有他手下留情的关系,但三人内力深厚,也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至此,江南四友齐聚,将黑衣面具人包围起来。
但他们也失去了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许星辰将手中的钥匙贴身藏好,棍棒轻轻一挑,地面的古琴立刻飞向墙边的黄钟公,被黄钟公一把抓住。
他摆出一副傲视的姿态,目光缓缓扫过四人,沉闷说道:“你们四人看守任我行的任务,失败了!”
江南四友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番话,身形还是齐齐一震,特别是“任我行”那三个字,仿佛有着莫大的魔力,让四人脸上全都闪过明显的惊惧惶恐之色。
秃头翁蓦然大叫一声:“我们还没有失败,只要打败你,将你身上的钥匙夺回来,我们的任务就没有失败!”
其他三人闻言,眼睛中立刻亮起希望的精光。
丹青生盯着黑衣面具人,一振手中长剑,气恼叫道:“你这厮行事卑鄙,竟然趁夜偷袭,手段下作无耻,如果正面迎战,你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黑白子苍白的脸上亦泛起一阵红晕,提起了磁铁棋盘,冷哼道:“再来打过,定要从你手中夺回那些钥匙。”
黄钟公是与黑衣面具人正面对战过的,虽然被对方占了先手,无法使出自己得意的“七弦无形剑”,但对方的武功之高,已是可见一斑。
他一人不是黑衣面具人的对手,合他们兄弟四人之力,未尝不可一战,于是,也抱紧了古琴。
许星辰见到四人懊恼不甘的神色,冷笑连连:“你们自己痴迷于琴棋书画的事物中,警惕性大减,才会被我寻到机会,一一打倒.”
他这话其实说的有些不对,四人即便没有痴迷琴棋书画,十分警觉,也未必能躲得过他的暗算,此时如此说法,只不过是为了增加几人的愧疚感。
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也就是我,感觉四位淡泊名利,且杀孽不多,才手下留情;如果换了其他人偷袭你们,你们岂能像现在这般,还活着站在我的面前。”
“如今,却说什么打败我,重新夺回钥匙的蠢话,莫非,真以为我不敢下狠手,杀了你们?!”
江南四友听到这话,脸上又是羞愧,又是气恼,但却又觉得黑衣面具人这番话,有几分道理。
换做其他武林人士前来偷袭,打倒他们之后,有很大的概率再补上一刀
话虽如此,四人还是有些不甘,觉得自己如若不是粗忽大意,定然不会被轻易打倒。
许星辰见状,正好已经收集齐了四把钥匙,心态放平,又有了与人切磋武功的想法,于是说道:“如果不是怕你们把身上的钥匙藏起来,在下岂会行那偷袭之事?如今,你们几人都觉一身武功没有施展出来,就被我得手,心中定然不服,不如这样,你们一个个上来与我较量比试,我且让你们心服口服!”
黄钟公眉头一皱,正要说些什么,丹青生已经大叫一声:“好,待我来会会你!”
说罢,提着长剑就冲向黑衣面具人,剑到半路,当空画了一个剑气圆环,接着又画了一个圆环,然后画了第三个圆环。
这话说来漫长,事实上速度极快,剑光一闪,便有三个剑气圆环直奔黑衣面具人横推而来。
剑光过处,切割的空气嗤嗤作响,剑势极为凛冽。
“这一招,妙思不错,但破绽也多!”
许星辰心中评估着,黑色棍棒幻化出三道残影,每一道残影均落在一个剑气圆环的中心,正正击中丹青生的长剑上没有锋芒的剑脊。
当!当!当!
一连三声震响,丹青生手中的长剑剧烈震颤,三道剑气圆环,立刻消散于空中。
“厉害!”
丹青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长剑再次画圆,这一次,剑光闪烁,九道剑气圆环铺天盖地而来,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套环,相互掩护,一时间,空气中尖啸声大作,威势惊人。
许星辰挥舞棍棒,一条条棍影横空交错,如蛟龙出水,自由且灵动的冲进九道剑气圆环当中,四下乱冲乱撞,一道道剑气圆环接二连三的不断崩溃。
直到最后一棍击出,丹青生长剑巨颤,脚下噔噔噔的退后三步。
许星辰手挽棍,横于胸前,淡淡说道:“第一个,失败!接下来,谁来请教?”
丹青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心中即便再不甘,也只能冷哼一声,道:“受教了!”
“这第二场,由我来!”
秃笔翁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两手提着两支精钢判官笔。
他身法迅快,步伐灵动,围绕着面具黑衣人快速转圈,两支判官笔大开大合,好似当空书写文字,笔力雄厚,笔势凌冽,却处处透露出一种优雅的韵味。
许星辰没想到这人虽然长的矮胖、秃顶,但武功却充满了文人书生的气息,心中略显诧异。
但他很快暗自摇头,心道:“你以为你是张三丰祖师吗?也敢在武功中夹杂这些文字笔画.”
一条黑色棍棒,在周围横冲直撞,棍头不知起处在何方,棍尾不知落处在何地,宛如一个不通笔墨,不识文字的粗汉,将秃笔翁的笔势笔画搅合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秃笔翁数次被打断笔势笔画,胸中气息紊乱,难受的直欲吐血。
又过了十几招,秃笔翁终于忍耐不住,跳出战圈,郁闷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子认输了!”
许星辰把目光看向黑白子,问道:“你还要比试吗?”
黑白子提着黝黑的棋板走了出来,面色冰冷道:“不比试一番,我心中总是不甘!”
“既然如此,那就出招吧!”许星辰说道。
黑白子再不多话,手臂一扬,数十枚黑白棋子以“漫天雨”的手段打了出来。
咻咻咻!
空气中一阵急促呼啸!
这些棋子,都是以铁器制成,被黑白子以独特的手法射出,威力更显巨大。
许星辰自从在余沧海的辟邪剑法逼迫下,踏入“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之后,棍棒上的造诣也急速攀升。
棍棒,乃万兵之祖!
许多兵器上的影子,都可以在棍棒招式中找到。
许星辰把见识过的各种兵器招法,尽数融入棍棒当中,再施展出来,便成为了独树一格的武功路数。
其繁复多变的程度,比之自己的剑法还要庞杂,但也可以简单到只是一个劈砸,一个横扫,一个戳点的动作。
可以说,棍棒已经成为许星辰手中的第二样兵器,威力之强,只逊色剑法三成!
此时,许星辰把黑色棍棒挥舞成一团,崩飞了所有激射而来的黑白棋子,随后棍棒残影合拢归一,犹如一条黑龙,呼啸着,直刺黑白子胸口而去。
黑白子将黝黑棋盘竖起,挡在自己身前。
黑色棍棒直直冲撞上去。
当!
响亮的嗡鸣声中,黑白子惨叫一声,整个人竟撞的腾空而起,嘭的撞破窗户,摔在到外面的院子里。
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见状,先后发出惊呼声,连忙飞奔出门,去察看自家兄弟的情况。
院子中,黑白子从地上踉跄爬起,双手颤颤巍巍,虎口部位已经崩裂出血。
丹青生搀扶着黑白子,担忧问道:“二哥,你没事吧?!”
黄钟公眉头紧皱:“二弟,你可还好?”
秃笔翁也想要问候一声,结果眼睛看到抛在地上的棋盘,立刻惊叫出声:“啊呀,你们快看那块棋盘.”
其他三人闻声看去,不觉心惊肉跳,又感匪夷所思。
被黑白子抛在地上的黝黑磁铁棋盘,不复先前的平整,从中心部位到周围,变的弯曲、凹陷,变形严重。
这可是一张掺杂了磁铁的精钢棋盘,黑白子曾用它抵挡过不少武林人士的重型兵器,都不曾凹陷过、变形过。
如今,却在一根棍棒的冲撞下,扭曲成这般模样,那一棍的威力到底是何等惊天动地,才会生出如此骇人的威力?!
如果黑白子身前没有这张棋盘抵挡,胸口岂不是会被穿出一个大洞?
后面走出房舍的许星辰,见到四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道:“你们震惊就对了,为了避免你们不老实,生出想要围攻我的想法,我在方才那一击当中,动用了鹤唳九霄神功转化而来的仙鹤真气.”
仙鹤真气,轻盈迅快兼具洞穿万物的犀利特性,即便加持在一根棍棒身上,依旧能够发挥出惊天动地的威力。
“黑白子,你败了!”
江南四友转头看向黑衣面具人,脸色难看中夹杂着几分惊惧,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明白过来,黑衣面具人刚才那一击,正是对他们的威慑,心中仅有的一丝围攻妄念,终于烟消云散。
许星辰看向黄钟公,沉闷说道:“黄钟公,你的七弦无形剑,威力虽然不凡,但经过先前一战,你应该已经明白,在我面前,你根本使不出那种剑法来,不过,我还是想见识一番你的七弦无形剑的威力!”
黄钟公抱琴上前,慎重说道:“既然阁下想要见识一番,老夫只好再献丑一次。”
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三人听得两人对话,连忙向后退出老远距离,直到退到院门口,才停下脚步。
黄钟公也不进攻,只站在那里,左手抱琴,右手挥弹,铮铮铮铮,琴音大作。
见到那一棍的威力之后,他就知道,黑衣面具的人武功,深不可测,他们四人即便联手,也绝非对手。
即便对方只是想见识七弦无形剑的威力,那就站在原地弹琴,让对方好好体会一番便是。
如果还想进攻伤人,只怕会引来对方的不悦。
铮铮铮铮!
琴声时而高亢激越,时而婉转低沉,与许星辰的内力生出共鸣,引得他浑身气机随之流转变幻。
如果此时,有人突然发动进攻,只怕他的反应会慢上一拍。
只可惜,唯一有进攻能力的黄钟公,失去了争斗之心;其他三人比之许星辰,更是不堪,只觉内力在琴声的共鸣下,浑身乱窜,心烦意乱,不由一退再退,退出了院门外。
许星辰闭目静静体会着七弦无形剑的力量,感觉到了内力受到的影响最大,但凝聚到极点的仙鹤真气,却丝毫不受影响.
铮铮铮铮铮铮!
随着猛烈无比的六次拨弦,七弦同振,七弦无形剑的神技“六丁开山”终于使将出来,退至院门外的三人纷纷发出一声闷哼。
许星辰以仙鹤真气稳住体内大部分区域,余留着一些无关紧要经脉的内力,体悟着弦音的威力。
在黄钟公看来,黑衣面具人在琴音的攻击下,浑身气息虽然有所起伏,但一直静立不动,比他想象中还要稳定,不由暗暗心惊,更绝了继续动手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许星辰从内力波动的余韵中醒过神来,感叹道:“声音与内力共振真是一种奇妙的武功!”
院门外的三人也终于度过最难受的时刻,重新走回院落。
黄钟公盯着黑衣面具人,神色凝重道:“阁下既然知道梅庄关押着任我行,应当知道任我行的可怕之处,他如果被放出来,整个江湖中又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武林人士死于非命,家破人亡!”
许星辰嘿然闷笑:“那你们可知,自从东方不败当上教主以后,便宠信奸佞,铲除教中老兄弟,引得许多人整日惶惶不安.”
“哼哼!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任我行被关押在梅庄?还知道你们四人身上各有一把开启地底牢门的钥匙?”
四人听到这里,呼吸顿时一窒,良久,黄钟公苦涩一笑:“难道阁下的行为,是教中老兄弟们的授意?”
许星辰装模作样的点着脑袋:“不错,正如你们所想一般,有人不甘被害,所以想要拼死一搏!”
四人面面相觑,心情复杂难明,脸上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黄钟公摇头叹息道:“可是,任我行性子暴躁,威福自用,也不是一个好的首领.把他放出来,我日月神教内部必然会发生激烈争端,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日月神教内部当然是越乱越好了!”许星辰心中嘀咕着,面上再次说道:“如今,四把牢门钥匙都在我的手中,你们四人虽说任务失败,但也算是解脱了,从今往后,你们就离开梅庄,到其他地方去隐居避世去吧!否则,无论是东方不败,还是任我行,都要找你们四人算账”
四人脸上的愁苦之色更浓,互相协商几句,不敢多做耽搁,决定当晚就离开梅庄。
其三人回到前院各自的房间,收拾各自的东西。
黄钟公就住在这个院子里,所以没有离去。
在他收拾屋中琴谱的时候,许星辰借机询问他地底牢狱的一些情况。
黄钟公感觉黑衣面具人既是教中老兄弟派来的人,心中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颓废冲动,便一五一十的将地底牢狱的情况,详细告知,路上的一些机关设置,如何开启,也一并说了出来。
许星辰结合前世看过的书中模糊记忆,确定了黄钟公所言,应当没有隐瞒之处。
一个时辰后,江南四友便各自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趁着夜色离开了梅庄。
就连前院那两个管家仆役,以及早已睡下的几个又聋又哑的老仆,也跟着溜之大吉。
一夜过后,整个梅庄静悄悄一片,除了许星辰和地底某个等待着被他解救的人外,再没有第三个人。
许星辰也不着急,找了一间屋子,一觉睡到大天明,然后寻到厨房,找了一些东西来吃。
待到吃饱喝足,才提着一个食盒,晃晃悠悠的来到后院黄钟公的居所。
扯开床铺,露出地面的铁板。
许星辰看着铁板上的两个拉环,手掌轻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啊,忘了准备两个耳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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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