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南山,别说那徐管家,就连王员外也变了脸色,员外夫人一脸惊恐道:“神仙爷,恁多好地方不去,却为何要去那南山?那里可是恶鬼吃人的地方。”
白冉笑道:“实不相瞒,白某经年累月住在南山之上,山里确实有些个作祟的精怪,却也不敢在白某面前放肆,这味药材是南山上独生的奇种,要想救令郎的性命,非有这味药材不可,我以师弟性命担保,今天把徐管家带去,明天还把徐管家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李伏在旁低声道:“是你做下的事情,为何用我性命担保?”
白冉踢了李伏一脚,李伏没再作声,老夫人一脸哀怨道:“先生有通天入地的本事,可我们管家却是个**凡胎,哪敢往哪龙潭虎穴里去闯?先生自去采药便是,为何非要带着他去送死?”
白冉道:“在下所作所为,一心都是为了公子,个中详情,且容明日再做解释,若是员外大人信不过白某,白某再无多言,且叫我家师弟全力医治,公子安危,却看天命。”
“我一个妇道人家,想是心思愚笨,可有些道理却要问个清楚,”老夫人变了脸色,似乎动了怒气,“你要去闯南山,我们不敢阻拦,可为什么非要害我们管家这条性命?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
白冉一笑,没有作声,夫人还想诘难,却听员外喝一声道:“不得无礼!”
夫人不敢再作声,管家一脸哀求的看着王员外。白冉只顾吃喝,李伏也不言语,事情仿佛就僵持在这里,眼看着杯盘狼藉,白冉吃饱喝足,却听王员外道:“两位先生且歇息片刻,容老朽稍作商议,再行定夺。”
白冉道一声失礼,领着李伏即刻离去。徐管家看着员外和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告道:“老爷,饶老奴一条性命。”
王员外道:“你犯下什么过错?却又跟我说什么饶命?”
管家道:“老奴侍奉老爷多年,不敢说劳苦功高,却也忠心耿耿,今日委实不知犯下了什么过错,这位白先生却为何要陷害于我?”
“他只是让你和他去南山采药,怎就说是陷害于你?”
徐管家道:“他平白无故说我招来妖邪,却不是陷害?”
王员外道:“他几时说你招来妖邪?”
“他……就算没有明说,可也是这般意思,”徐管家抹着眼泪道,“不然却让老奴上什么南山?”
王员外道:“你怕了?”
徐管家道:“试问雨陵城里哪个不怕?”
王员外笑叹一声道:“徐正,这几十年来,我王家待你如何?”
徐管家道:“老爷待我恩重如山。”
“今吾儿病重,你当真愿意替我分忧么?”
徐管家低头不语,王夫人在旁道:“自从齐儿病了,老徐忙里忙外,也没少出力。”
王员外直视着王夫人,却看得王夫人低下了头,再也不敢说话。
王员外转脸对徐管家道:“我不用你上刀山,也不用你下火海,只跟着白先生去一趟南山采药,却也做不到么?”
徐管家抹去一脸老泪,抽泣几声道:“既然是老爷吩咐了,别说是上南山,就是当即要老奴这条命,老奴也绝无二话,老奴这就回去收拾行囊。”
王员外叮嘱一句道:“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别对外人说。”
徐管家颤巍巍的走了,王夫人在旁埋怨道:“徐正跟了咱家几十年,你怎么能听了外人一句话,就把他往火坑里推?”
“外人?”王员外笑道,“你说谁是外人?”
“那姓白的就是外人!”王夫人,“你才认识他几天?昨晚我还见他扮成个女人模样,在齐儿房里装神弄鬼,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你是怎么知道的?昨晚你又去齐儿房里了?”
“啊……这个……”
“又是跟徐正一起去的吧?”
夫人没敢作声,王员外冷笑一声,起身道:“新来的那个小丫头,有什么动静么?”
“没……就是在外屋睡着,睡得挺死。”王夫人战战兢兢回答道。
“睡着就好,这个当口可千万别再添乱。”王员外走到王夫人身后,轻轻抚摸着王夫人的肩膀,轻声道,“这个家里,除了你和齐儿,剩下的都是外人。”
……
白冉带着李伏去了后院的房间,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李伏闻言感慨颇多,止不住的摇头道:“想不到这府上竟有这么多怪异之事。”
白冉道:“我之所以要把那管家带去南山,就是要把这些怪异之事问个明白,一座府邸之中竟有几十个冤魂,倘若这王员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生意恐怕也做不得了。”
李伏点头赞道:“白兄不只虑事周全,而且深藏不漏,没想到白兄早就看出了那公子的病症所在。”
白冉一愣,却听不懂李伏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