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亲爱的,放松点,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不介意的话聊聊天吧……漂亮的肤色,让我猜猜,四分一的欧洲血统?”
“不,二分一。”
“那就是看上去更接近亚洲,五官柔和精致,完美的混合比例。真令人嫉妒,我一直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再大一点儿。”
“你已经很漂亮了。”
“越简单的赞美越动人,你真会说话……肌肉弹性保持得不错,这样……有感觉吗?”
苍朗面无表情地拈起一支乌亮的手枪,第十三次擦拭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如果用它在卧室门板上开个洞,那个女人会不会像只羊羔尖叫着夺路而逃?他默默地想。安致远可能会因为得再找个新按摩师而气恼,但有什么关系呢,他可以兼任,反正学按摩要比学怎么拆一个将在两分钟后爆炸的定时炸弹容易得多……
所幸的是,艾琳在他把想法付诸行动之前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的目光接触到坐在沙发上擦枪的男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天,他看上去似乎很想用手上的那支家伙,给她来那么一下——之前她怎么就没发觉,这男人是个极度危险份子?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脱掉高跟鞋冲出门去的时候,卧室里的男人用陌生的发音叫了个名字,他终于收起武器,进去把他抱出来。
“艾琳,我还没付钱。”安致远叫住悄悄转动门把的女孩。
艾琳深吸口气,回头取走她的酬劳。在关门前,她忍不住把脑袋探进来一点,“我想,明天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安致远不解,他们刚才明明说好了的。
艾琳用一种类似抽搐的表情看他:“帅哥,难道没人提醒过你,你的男朋友是个印着‘危险品’的醋桶?抱歉,比起钞票,我更留恋生命。”
她缩回脑袋,砰地带上门。
男朋友……安致远发窘。
醋桶……苍朗震惊。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空气中弥漫着异常微妙的情绪颗粒,很快就浓厚得令人呼吸困难。
艾琳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他好像没有不快,也没露出恶心的神色……或许,我可以多抱点希望?安致远安抚自己紧张乱蹦的心脏。倘若他没记错,倘若那并非是个梦,苍朗曾经吻过他,在那个充满海洋气息的深夜,那个亮起一点小小灯光的深夜……
那个吻,是他所期待的含义吗?
安致远艰难地做了个深呼吸,“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苍朗痛苦地掐紧掌心,发现曾经的想法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光是看着一个女人对他调情,他就几乎控制不住体内叫嚣的恶劣情绪,将来若是眼睁睁看他结婚,或者和别的什么人柔情蜜意……简直无法想象!
苍朗缓缓俯身,把手按在椅背上。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安致远的睫毛如蝶翅般颤动,他甚至不安地咬了一下嘴唇,在粉色唇上形成一排浅浅的牙印……被渲染到极致的诱惑击溃了苍朗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承认自己已失去理智,不计一切后果。
“闭眼。”他抓紧椅背,声音暗哑。
安致远像被催眠一样听从,三秒种后,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一个吻。
没有小心试探,没有循序渐进,一个炽热狂烈的,几乎要把他绞缠成碎片,再燃烧成灰烬的吻。
来自苍朗的吻。
如同被闪电击中,他的身体绷直得几欲折断,心底深切渴望的东西就这么被毫无预警地翻到最表面,光明正大得令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