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徐钰鸣凝视他们之间互动,目光从女儿侧脸移到哥哥张牙舞爪的鬼脸,熟悉的酸麻感从指尖蔓延到胳膊,他险些抱不住小鸟。
最近失力越来越明显了……
他努力兜住女儿襁褓,试图将小鸟往怀里搂,几次尝试都没用上劲,对方反而有往下滑的趋势。
似乎觉察到妈妈的异样,小鸟拒绝与徐羽树玩,一动不动紧紧靠着他。
“小鸟饿了,我想早点回去。”
“于川找的人可信么?”
“还好,最起码有个落脚点,否则我躲不开徐晋枟。”
徐羽树伸手,别好徐钰鸣散在额前的碎发。失去刘海的遮挡,对方面容完全袒露在路灯底,无半点攻击性。
近段时间他的紧张不安,全反应在青黑眼底与因干燥起皮的薄唇。
就算小鸟再好带但毕竟是婴儿,外加徐钰鸣体质弱营养还没跟上,他稍微站时间长一些,脑袋会控制不住地发沉、意识发昏。
“不要怕,哥哥帮你。”
“……”
他深深凝视徐钰鸣的脸,仿佛永远看不够,掌心始终贴着人温热侧脸。
“你不信我。”
徐钰鸣迟疑摇头,他亲亲小鸟饱满额头,婴儿独有的奶香气令慌乱的心底逐步镇定,他就说了一句话。
“你比徐晋枟早认识我十年。”
话音刚落,徐羽树停顿片刻,眉眼舒展,抬起双手按住弟弟瘦削的肩。
“今晚两城都有暴雨,我带你回去路上,高速发生连环车祸,三人受伤,两人下落不明,后经查看距高架半公里处发现两具面目全非的遗体。”
徐羽树张口就来,如说今晚不回家一样简单。
“这辆车吗?”
毕竟是徐晋枟的座驾,安全性能自然有目共睹,徐钰鸣觉得他说的内容完全是天方夜谭。
徐羽树让他不必担心,徐晋枟最近身体抱恙,否则早亲自来抓他。
“他不舒服吗?”
徐钰鸣张口反问,但很快别开眼,摆出完全不在意的神情:“那种人,很难想象吧。”
“不碍事,我反正看他代表徐家出席不少活动。”
徐羽树一笔带过,他懒得提他。
“我之前工作的地方,靠山,冬天暖和,夏天也不会热得难受,这是地址。”
小纸片塞到徐钰鸣口袋,生怕会弄掉,徐羽树压了又压,才放心收回手。
他看一面、少一面。
时间不早了。
再待下去,小鸟受不了骤变温差。
徐钰鸣握住女儿的胳膊,朝人挥挥手,放软的声腔有着别样的笨拙可爱。
“小鸟,跟舅舅说再见。”
完全错辈了。
徐羽树哭笑不得,但也没纠正,小鸟打个哈欠,见挣扎也吃不到奶,拱住徐钰鸣不再动弹。
“宝宝乖。”徐钰鸣亲亲她。
虽然他没说什么,亲吻是母亲对孩子最常做的行为,但就有违和。
忽然间,徐羽树有轻微割裂感。
比起得知他在这里的愤怒,见到他现在的模样,徐羽树更多的是心疼。
一半是因为几个月前,弟弟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即便条件算不上富可敌国,也绝不会穿老旧开线的棉袄,满脸仓皇站在冬日风口。
另一半,徐钰鸣向来不沾阳春水的葱白手指出现细小划痕,零零散散末入腕部,徐羽树眼神黯然几分……
“是缝小鸟衣服化伤的。”徐钰鸣解释,他撩起没有伤痕的左袖口:“看。”
温热掌心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