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声道:“是大哥和二哥,好巧!”说着又招了招手。
杜怀胤和杜怀樽下了马,将马鞭甩给小厮,走上前来。两个少年已经提前得知杜羲回来的消息,所以才从宴会上赶了回来。杜怀樽先拜行一礼:“父亲大人,您回来了。”
杜羲点点头:“樽儿,刚擦看你马技又见提升,可见我走的这几个月,你也没放下基本功。”
杜怀樽得了父亲的夸奖,自然高兴,谦虚道:“都是大哥教的好。”
杜怀胤微微一笑:“二弟何必自谦,我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总归还是二弟学的好,悟性高。二叔,二叔母,夜风大,我们进去吧。”
杜羲让杜怀樽带着女眷先走,然后落后几步,与杜怀胤同行。杜怀胤知道二叔有话跟他说,便开门见山问道:“二叔,你这次去江南,可有调查到什么?”
天空星辰如海,奴仆们提着灯笼站的远远的,远处杜府高高的墙似乎筑起屏障,保护着里面的人,前路未知,星月争辉,杜羲斟酌片刻,道:“两位皇子的死因我已查清楚,是太子,不,应该说是鳳盛皇后派人下的毒手。我已抓住从犯一人,据说皇后已经下令灭口,杀了不少知情人士,原则便是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形势非常严重。从犯一息尚存,主谋仍逍遥法外,实在令我烦忧。”
听到是皇后下的手,杜怀胤突然站住了。
皇室相残,大逆不道。
夺嫡之争迫在眉睫,两位皇子的死因是如实回禀圣上,还是暂且按捺不发,待看鳳盛皇后那边的动静?皇后竟能秘密杀害皇子,且做的堪称滴水不漏,想来手腕了得,已把帝位视为囊中之物。然则说与不说,关系重大,说了,得罪皇后和太子,以后太子登位,杜府少不了受委屈。不说,得罪圣上,将来真相泄露出去,只怕更加难以收拾。
“二叔,皇后漠视皇子性命,太子又资质平庸,难道我们真要为他们效命?”杜怀胤提出疑问,年轻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忧:“我所祀奉的明君,应更加重视仁义,而不是这样草菅人命,为了夺位不惜用肮脏的手段,实在下作!”
杜羲看着自己这个年轻傲气的侄儿,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不由得慨叹道:“怀胤,自古以来君为上,臣为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多君,未必全是明君,可不也是被选中的吗?”
“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能看到的,圣上多少也会看到,区别在于会不会影响他的遗召。太子之位,最终属于谁,尚不可知。你也不必义愤填膺,以后跟着你父亲多打几场仗,你就该知道不管是谁即位,谁手段高明还是下作,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皆是明君。”
杜羲的话,字字入心。杜怀胤回到院子里,仍在自我思量。以前父亲只会强硬地命令他服从,从不会说深,以至于总是与杜怀胤想法相左。但是二叔这番话却有如当头棒喝,令他醍醐灌顶。是啊,站在权利的漩涡中,血肉横飞,谁又能完全脱身而出呢?
下人们提着灯笼,灯笼的光朦胧淡黄,分成两道,向着杜府深处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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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胤回到院里,剑萤带着人伺候他洗漱:“少爷,今日沐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