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心有旁骛,当心走火入魔!”
他还想再问细些,被傅玄青连敲几个爆栗,讨了个没趣,乖乖闭嘴打坐,无有二话。
半个时辰之后,傅玄青拎他下芙蓉花盘,问:“好了,你试着想想,往远的想,想到什么了?”
“……没有哇,最远……也就能想起三岁时尿床,被我娘倒拎着出门,揍了几下屁股,还罚站……过后娘心软了,拿了块枣糕喂我吃……”
“……”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傅玄青愁死。锁着愁眉,看着面前这块毫无长进的“大板砖”,心里虽然没底,但人命还是要救的,不得已时,死马当活马医也是要做的。“难不成你手上这个净瓶也是假的?!不可能……依老头儿的脾性,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弄假,”思来想去,把心一横,对两眼发虚的赵某人说:“即便是药,吃下肚到祛疾医病也得有那么一两个时辰……。先去琉璃天,路上你慢慢想,使劲想,闾非一身两命,都系在你身上了!”
“……可、可、万一就像您说的,这白玉净瓶里装的是假货呢?!”赵孟田也愁死。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见机行事!”傅玄青拎住他后衣领,不容分说,捡直往前飞。
“还要去哪儿,这儿不就是琉璃天么?”赵孟田给吊在半空,上不上下不下,划拉着手脚,憋憋屈屈。
“还有一段。老头儿怕你摸不着门道,不会使这东西,特地让我在此候你。你别乱动,琉璃天隔壁就是混沌地界,胡蹬乱动,跌下去地缝,再想上来就难喽!”
“……”
混沌地界一是混沌,二是虚空,三是地缝多,地方不小,地缝不少,八十八万八千百八十八个,下的去上不来,活腻的不妨跳下去玩玩。
赵某人离“活腻了”还有好大一段,所以他闭嘴又闭眼,任傅玄青拎醋瓶子酒坛子似的拎着他飞,心里哀怨:天上不能飞,地上不能走,水里不能游……这秦广王当的忒窝囊!
论起驭风而飞,在这六界中,傅玄青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尚且要飞半个时辰,琉璃天有多远就不论了。
两脚着地后,赵孟田干的第一件事是趔趄着晃到一边去大吐一场。
傅玄青也不可怜他,泼了一壶从刚才那湖里灌来的水,摄风为柱,催水为镜,“再往前就是两军对垒处,刀剑无眼,你天眼又未开,没有自保能力,因此摄水为镜,将前方战况摄来让你看个明白。”
可怜赵某人吐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大挪移,好容易缓过来,一抬眼又瞧见水镜里边闾非和龙骓一场恶仗——闾非使的□□就要搠入龙骓胸前,龙骓使用的剑就要扎入闾非脖子……——小心肝疯跳,懵了好半天才憋出“嗷”的一声,扑将过去,狂喊:“住手!!”
水镜毕竟不是真镜,吃不起他这么结实一撞,碎了,裂出千千万万个闾非和千千万万个龙骓。赵孟田呆然又颓然,“完了……完了……来迟了……看刚才那情形,要不一个完蛋,要不三个都完蛋……”
“哪个都没完蛋,你自己看。”傅玄青摄风吹水,重又聚出一面水镜来,他扑过去一看,上头两人恰好贴着对方要害擦过去,都没要走对方性命,此时正对峙着,随时舞刀弄杖,随时你死我活。
龙骓挺狼狈,那张顶出色的脸上开了几道血口子,战袍边沿绽成条条缕缕。闾非和他,八两对半斤,脸也让剑气割花了,战袍也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