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唤云冷冷抬头:“去,把掌事姑姑的案卷……调出来。”
小宫女很快呈上了一碟卷宗,而萧唤云只是瞥了一眼,心便沉下谷底。
“……陈氏,江西吉水人,弘治三年入宫……”
“来人。”萧唤云一时气闷,摇摇晃晃死撑着桌子。
“去太后宫中,将掌事陈氏,收押问审。”
禁军一时愣愣,面面相觑。
萧唤云举起手边一张绢布。
“本座有皇上旨意,命尔等即刻捉拿疑犯。”
“报!尚宫大人,陈氏……陈氏自缢了!”
正德十六年元月初一,憔悴的张太后亲自踏入了豹房。
朱厚照刚刚喝完药,神色看来尚佳。
但毕竟那毒是查出来了。
“阿照,你同母后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厚照安抚着母亲,缓声道:“是儿臣当年太过于宠信刘瑾钱宁的错,连带着……也害了母后。不过好在萧家圣手潜心医治,母后和儿臣……都会没事的。”
张太后恨到咬牙切齿,却也是自愧不已:“哀家竟然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陈氏……是朱宸濠的人。而哀家,却还教着云儿家贼难防……”
“母后。”朱厚照柔声道:“没事了,朕会好生彻查此事,绝不会让人再伤害母后了。”
“哀家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皇上了。”张太后紧握着他的手。
这年节间,萧唤云与粉黛将宫中上下都清理了一遍,近乎事事处处亲力亲为。
直到正月十四,皇上于南郊住持大祭礼。
“必须要去吗?”
萧唤云把礼服带来豹房,哀哀看着他:“不去了,行不行?”
朱厚照难得神色很好。
“不用担心,朕今日很好。”朱厚照拍拍她的手:“为天下祈福,朕可以去的,一路又不是没人伺候,左不过五六日,便回来了。”
他的手轻轻搭在礼服上,愈发衬得骨节分明。
萧唤云发觉他瘦了太多,快要撑不起这厚重层叠的礼服。
“文德来信了吗?”他却忽然抬头,眼中似有期许。
“来了!”唤云一时惊醒,从袖中拿出信笺。
“我兄长说,他的腿恢复的很好,已然可以慢慢走动了,你放心就是。”
朱厚照坐到一旁案下,映着灯火细细看他那啰啰嗦嗦的家信。
每日不过是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日升月起的平素闲话,却每每让朱厚照看来,喜不自胜,想要即刻去往他身边。
萧唤云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次日,皇上往南郊行去。
正月十六晚夕,粉黛往各宫局送份例冬衣布帛。往太后宫中去,因着少了掌事引领,宫人们一时颇费了些力气。
粉黛忙的晕头,不知怎的绕到了后厢,却不想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脚步生生顿下。
那声音却又比寻常人尖锐些许。
“……容不得再有这种人出现了。”
“张永,你是幼时哀家亲自让你去服侍皇上的吧。”
“是。”
“你只说,还听不听哀家的话。”
“微臣此生都是太后的人,一切谨遵太后教诲。”
“那便帮哀家,把皇帝身边的东西都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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