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渝打了个哈欠,困。
瞥了一眼季夜云的手指,好粗糙。
全不似仙人的冰肌玉骨。
啧啧啧!
西岸渝微微摇头,一脸嫌弃。
季夜云挑眉。
西岸渝歪倒在床上,顶着一张花猫脸,接着睡。
半夜,西岸渝睡得好好的,忽然一阵失重感传来,咚的一声,西岸渝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迷迷糊糊中,看到床边将他踹下来的脚,以及季夜云那没什么表情的淡淡的面容。
西岸渝:“……”
不愧是你。
无所谓的翻个身,继续睡了。
季夜云靠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拉上了床帐。
陆千映送完人,回到房间,负手看着窗外的景色,良久,眸中一会儿是温柔神色,一会儿却阴鸷冷酷,最后定格在冷酷之上。
一夜未眠,第二日清晨,季夜云动身离开永溪城,陆千映来送行,却没见到西岸渝的面。
季夜云用披风和兜帽裹着西岸渝,打横抱到马车上,眼神里是满足和爱怜。
陆千映镇定如常,没什么反应,谈笑自如,客套送行,目送马车远去。
但在所有人都散去之后,忽然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来到楼下西岸渝的房间,沉默片刻,推开房门,里面空空如也。
脑海中不由回想西岸渝淘气的时候、木呆呆的时候、贪吃、贪睡的时候……
想着想着,被气笑,然后真的笑了,眼底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他在房间里徘徊了很久,最后,想到什么,沉默了。
玉清霜和宁照也不约而同的路过,正好碰上,看到陆千映。
宁照:“季夜云此人危险至极,一旦让他发现时小橙刺探情报……那个笨蛋,那么笨,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讨人厌,他,那个一无是处没头脑的小病秧子,真的能……”
真的能活下来吗?
在京城那样的地方,那个空有美貌的笨蛋,能活几天都是疑问。
他下意识兀自念叨着,玉清霜看了陆千映一眼,将他拽走了。
陆千映神色晦暗,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冰冷的算计通通浪潮般褪去,他捂住胸口,眼底只剩下压抑的疯狂。
—
西岸渝睡醒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里。
他伸了个懒腰,坐起来醒了醒神,懒洋洋的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马车似乎行驶在官道上,两边都是密林,路上只有他乘坐的这一辆马车。此时正是中午,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
西岸渝趴在车窗边晒着太阳看了会景色,便有一名健壮的仆从打扮的中年男子挑开车帘看过来,旁边还坐着同样身形壮实的赶车的车夫。
从他们口中,西岸渝这才知晓,东齐附近边境几年前出现一伙匪徒,季夜云顺路剿匪去了。且季夜云军纪严明,不可能带个人随大军一起返京,便让两名部下带着,先往京城去。
在马车上用了饭食,吃饱喝足的西岸渝优哉游哉的躺在宽大的车厢里,一边吃着车里早就备好的小吃零嘴,一边翻了翻后续剧情,边看边感叹:“啧啧,衣冠禽兽。”
—
第二日,云临君再次来到春风楼的时候,发现西岸渝不在此处。
他眸光流动,手中拂尘轻扬,眼前回溯了春风楼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和西岸渝相关场景。
看着陆千映对西岸渝凑的那般近,云临君挑眉。
愉悦的笑容不寒而栗。
西岸渝弹琴睡着了,云临君失笑。
后面,笑意逐渐淡去。
看到季夜云一脸冷漠的打量睡熟西岸渝,之后一脚将西岸渝踹下床。
云临君:“……”
甩了一下拂尘。
看着西岸渝被季夜云抱上马车,远走……
云临君收了法术。
掐指一算,抱着拂尘,静默片刻,身形消散在原地。
须臾,身影出现在马车后不远处。
三日后。
日落时分,一天日程内都没有驿站,马车在路边停下,准备在此过夜。
车夫和仆从打扮的军士默默生火做饭,快被马车晃悠散架的西岸渝爬出马车,伸了个懒腰,在一边溜达。
饭好了,西岸渝垮下张脸,接过贴饼子和野菜汤,巴拉巴拉,不想吃。又饿。还没等他想好,就见快速吃完饭收拾铺盖的两人忽然捂着肚子晕了过去。
西岸渝:“……”
西岸渝眨眨眼,松手,野菜汤和饼子掉落在地上。
一阵脚步声响起,从傍晚显得昏暗森然的树林中,走出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啧啧啧,这长得可真够祸国殃民的。”
来人嬉皮笑脸,吊儿郎当,一身粗布短打,腰间挎着一把柴刀,额头上系着一块赭色布条,浑身上下充满野性,脸上一道从右额角一直到左边耳朵下方的刀疤破坏了原本应当算是帅气的面容。
西岸渝看着走到近前的刀疤脸男子,束手就擒。
刀疤脸:“……”
“哼。”他冷笑一声,用麻绳将西岸渝的双手捆在一起,拽着往山林里走,路过车夫和仆从时踢了两脚,边走边说:“你相好的把老子的寨子给端了。”
被动走剧情的西岸渝漠不关心,“嗯嗯,饿了,有好吃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