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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渝嗑着瓜子:知道了知道了,是个大卷王。
正听的开心,脑袋忽然被敲了一下,西岸渝抬头,就见宁照没好脸色的瞪着他,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瓜子,丢了一块手帕过来:“看看你手指脏的,知道这琴多贵吗?楼主他们马上就要来了,还不赶紧准备。”
话落,瞪了西岸渝一眼,走了。
临走前放下一
杯乌梅浆。
西岸渝擦擦手指,端起乌梅浆喝了一口。
瓜子吃的有点多,嗓子是有点干。
西岸渝又喝了一口。
不多时,永溪城的权贵陆续到场,此时夜色已经很深了,往日这个时候西岸渝都睡醒一觉了。
进来的客人们相互寒暄着,不时看向纱帘后面西岸渝的身影。
最后,陆千映陪着季夜云来了。
西岸渝向门口看去,“……”
陆渣,你家门还是矮了,这都快顶着门框了。
看着身高得有一米九几极具压迫感的季夜云,西岸渝感慨。
永溪城的权贵们起身将季夜云迎进来,让入主坐,一番客套寒暄。
季夜云仍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色胡服,黑色皮质腰带勒出劲瘦的腰,腰间长刀并未卸下,光是看这品质不凡的刀鞘,就能猜测出那长刀出鞘时会是多么锋利。
衣袖被同样黑底金纹半个小臂长的护腕收束勒紧,腕骨劲瘦有力。脚蹬一双战靴走来,带着仿佛能踏碎一切阻碍的力量,然而实际上他脚步声很轻。
墨发披散着,耳边的发丝被一顶镶嵌着深蓝色宝石的精美金冠束起,鬓若刀裁,皮肤冷白,鼻梁高挺,眉目深邃。
季夜云神情十分自在放松,少言寡语,说话调子很慢,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有着贵族门阀出来的特有的韵味和风度,又有战场上令人胆寒的凛冽肃杀,融合成一种极为特殊的气质——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高不可攀。
他在主位落座后,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抬眸向纱帘后看来。
纱帘缓缓移开,盛装的西岸渝出现在众人面前。
满座皆静。
西岸渝这张脸还是很能唬人的。
陆千映看着在坐众人目眩神迷的反应,心底似有烈火灼烧,表情却十分冷静。
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主座上的季夜云,见季夜云眼里也很快闪过一抹惊艳,心头的石头落地,胸口却格外堵得慌。
陆千映喝了一口酒,示意西岸渝开始。
看着西岸渝,又不由得担心他弹到一半忘了曲子,忽然感觉有些头疼。
西岸渝却格外淡定,开始弹琴。
美人弹琴,自然赏心悦目。虽然琴音实在是不敢恭维,但也没人真是听曲子来的,注意力都放在西岸渝的容貌上。
然而弹着弹着,琴音停了。
众人一边打量着西岸渝,一边等着下文,看西岸渝闭着眼睛,猜测后面会是曲子的高|潮,或者有什么其他一鸣惊人的惊喜,注意力反而从西岸渝的脸上移到琴上,准备侧耳聆听
然而等啊等,等啊等,却听到了西岸渝细微的鼾声。
众人:“……”
西岸渝就这么坐着,维持着弹琴的姿势,睡着了。
陆千映:“……”
季夜云转着酒杯,看着西岸渝,良久,笑了。
……
原本看美人弹琴,结果看了一晚上的美人酣睡图,那睡得叫一个香啊。
倒也别有意趣。
众人散去的时候,津津乐道,竟有些不舍得。
毕竟能当众睡得这么憨的小美人,也真是有趣又很稀罕。
陆千映自然挽留,众人半推半就也就留宿春风楼,被陆千映安排去其他别苑继续消遣。
“也不知道季夜云到底生气没生气。”众人都走了,西岸渝也没醒,宁照看着熟睡的西岸渝扶额:“教的是靡靡之音,他弹成了眠眠之音,唉!”
玉清霜见西岸渝大有一觉睡到天亮的架势,看了宁照一眼,却发现宁照竟看着西岸渝发起了呆。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上前,摇晃西岸渝。
原本坐着睡着的西岸渝轻轻一推就倒,直接躺在地上接着睡,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
呼吸均匀,睡姿很美。
玉清霜无奈,上前拿出一根银针扎了西岸渝一下,但西岸渝仍旧没醒。
宁照回过神,拦住他,“你干嘛?”
玉清霜:“今夜他有任务在身,这般睡过去,倘若坏了主上的事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陆千映派人叫两人去陪客,留个亲随在此照看西岸渝。
夜深人静,宴会散场。
陆千映带着酒气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中。
他看了睡得香甜的西岸渝良久,上前轻轻打横抱起,将人送到了今夜特意给季夜云安排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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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渝睡的正熟,忽然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沙沙的刺痛。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一只大手轻抚过他的脸庞。
那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手掌和手指都带着常年使用兵器磨出来的厚茧,触感粗粝,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便留下大片微小擦伤,西岸渝瞬间成了花脸小猫。
西岸渝下意识的架开那只手,才看清手的主人——季夜云。
“……”季夜云看到自己的“杰作”,似乎也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