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表妹从那附近经过,救起了他们两个。正邦吃了点儿药,几天就没事了,可是家贵却成了那副样子。不敢见生人,不敢离开周姨娘的院子,要是个女孩儿胆子小成这样也还好,嫁了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可以过日子。可是家贵是个男孩儿,弄成这样,这一辈子不就毁了么?我估计是周姨娘见家贵毁了,将这怨气撒到了拉着她儿子去后面花园游水的家宝和家全身上,所以才想了这样阴毒的法子报复两个孩子。”
“啊!”赵梅儿大惊,随即又问:“她怎么下得去手?难道她以为是家宝和家全害得家贵?可是要是这样,当日游水的孩子里还有我们正邦,她又怎么不来毒害他呢?”
秦惠平揉着眉心,想了想道:“恐怕这和家宝和家全是五姨娘生的儿子有关。你不要忘了以前五姨娘在的时候,她们两人之间就常常闹架不和。我想尽管五姨娘被赶出了秦家,但周姨娘依然是在恨着她。这一回去后园游水又是家宝和家全撺掇的,周姨娘把新仇旧恨混在一起生了报复之心氏便极为可能。并且我还想到,她或者是想家贵独得我爹的那些家产呢。这一回她这下毒的手法很是隐蔽,就算是家宝和家全有个好歹,一时之间谁能想到会是中得这样的毒身亡。”
“她敢冒这样的险下这样的手?”赵梅儿有些瞠目结舌,“这要是家宝和家全真出了事情,衙门里头的仵作和衙役必定要来的,到时候查出来,这可是要被杀头的。周姨娘难道不想一下,她要是真出了事情,家贵怎么办?”
秦惠平嗤笑一声,随即说:“这世上多得是顾前不顾后的人,特别有些人被仇恨吞噬了一切,哪里还能去想后果。好在周姨娘还算有运气,家宝和家全命大没有死,否则她绝对没有好下场,说不定明年秋后问斩的人里就有她。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饶过她,我的两个弟弟给她弄成残疾和傻子了。我们秦家的两个男孩儿就这样毁了,我这当姐的绝对不能放过害得他们这样的人。”
赵梅儿摇头,抚着胸口说:“最幸运的是,周姨娘没有对我们的正邦动手,不然……我的儿子要成了那样子,我实在是没法子好生活下去了……”
“你看你又来了,要真没了孩子,不是还有我么,难道你舍得扔下我?”
“……我自然舍不得你,你们啊,我都舍不得。”
秦惠平便伸过手去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拥着她道:“等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明年咱们就搬到乡下去,乡下清净,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赵梅儿“嗯”一声,随即问:“惠平,要是真查出来是周姨娘做的,你打算怎么处罚她?要是查不出来又该怎么办呢?”
秦惠平道:“真查出来是她干的,就得把她送到官府去治罪。要是查不出来,也不能便宜她,我会把对她的怀疑讲给我爹娘听,咱们一家人都得防着她。或者学对五姨娘那样,将她也送到乡下去,看管起来。家贵给我娘养。”
“我倒是愿意查出来也用这后一种法子,毕竟这件事情说出去,对秦家的名声有损呢。俗话说得,家丑不可外扬。”
“到时候再说吧。明儿我先去见一见那童夫人,看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要想我怎么跟她赔罪。”
说起这位新任苏州知府童浩元的继室夫人,赵梅儿心里隐隐担心,便说:“当年你对她做的事情也有些过分,毕竟她跟你……哎,你也太无情了……”
“我知道错了,娘子,别说了。我明日去见她,恳求她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