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等条件好一点了,我就娶你。我不要你委委屈屈的跟着我。我一定会娶你。”
燕红湿了眼眶,无言点头。命运已经把最梦寐以求的幸福赐给了她,她不敢太贪心,要得太多太快。为了他们将来的日子,她可以等待。
家里的小鸡一天天的长大了,开始咯咯咯的叫着到处找食。
那天容嫣被请去斜榕树村跳大神,刚坐下喝了开神酒,突然一阵喧哗,由远及近的传来,人群突然分开了,一个歪脖子大汉扑了进来:“快跑啊,鬼子!鬼子来了!”
所有人全愣了。
“这不可能!”
“咱们村这么远!怎么……”
“他们接到情报,说镇上有人在向抗日部队提供军粮!”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从西板村扫荡过来的,你们不跑就算了!”歪脖子大汉喘了气,又火烧屁股似的跑远了。围观的人一轰而散,容嫣愣了三秒钟,扔了碗拔腿就跑。
他的心里,只记着燕红,还有三喜。
三叉子村就在离西板村不远的地方,如果鬼子去了西板村,那么,三叉子村……
空气好象全逼出了肺里,胸腔里火辣辣的痛。容嫣拼命的跑了又跑,跑了又跑,终于完全失去了力气,双脚一软扑倒在地上,手和膝盖都磨破了皮,渗出血来。
汗水把衣服都打湿了,容嫣双手撑地,大口喘息。
太阳就在头顶上,秋老虎晒得人眼前发黑。突然有一丝风,从凝固了的空气里透了出来,那风里,带着某种焦糊的气息,让这一团死水似的寂静,透出某种不详的征兆。容嫣猛地直起身,又拼命的往前跑。
远远的看到黑烟,村庄在燃烧,靠得越近,看得越清楚,烧焦的野草象是浓墨化开的痕迹,拖得长长的,人们的哭声在传来,夹带在血腥味的风里。容嫣全身打起战来。
村口的徐大娘在嚎哭,她二十八岁的儿子伏在她的脚下,全身已经变成青白色,脑袋是有黑乎乎的一大团血迹。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她几乎已经完全失语,只会反反复复的喊着这几个字。
容嫣经过他们的身边,颤抖着往前跑。
原来破烂的屋子现在更破烂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有一些人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到处都有人在呼天抢地的痛哭。
他们的房子还在,可是屋里屋外空空的。
“燕红!”
“三喜!”
一个人也没有。
“赵三爷!燕红呢?三喜呢?”
容嫣捉住赵三爷,摇晃着他。
赵三眼神呆滞,好象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容嫣恨得扔开了他,远远看到哭得象个孩子的吴村长,他扑上前去:“吴村长,燕红呢?你有没有看到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