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怀有那种可怕的不容于世的罪恶感情,恨自己是那样的弱小,无力,明明最爱的人已经近在咫尺,却还是连一面也见不着。
许稚柳默默地嗑了个头,起了身,跟郑三往回走,在穿过中庭的时候,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二爷!二爷!二爷!”
他的声音又尖又凄凉,有一种说不出的绝望。这绝不是一个爱护嗓子的唱戏之人所应当做的事,就好象喊破嗓子也无所谓,他只想容嫣听到自己的声音。
容修听到柳儿的叫喊,用手支住头,长叹一声。
“你让他走吧。省得他再害人害己。”他对张妈说。
张妈恨得一咬牙,转身就走,容修又叫住她:“张妈,看看小少爷还需要些什么?到帐房去拿些钱,多拿点给他,他一个人在外面,需要用钱的地方多。”
说到后面几句,老泪潸然而下。
“老爷,我就是不懂……”
张妈没有说完,容修摇了摇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还不快去。”
已经洗过脸,换过衣服的容嫣坐在厅中等待着。
拖了这么久父亲还是没有出来,他心里也渐渐有些明白了。
忽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二爷”。
容嫣问:“好象有人在叫我?我怎么听着象是柳儿的声音?”
旁边侍候的小丫头低声道:“是柳儿少爷。”
“柳儿呢?他为什么也不来见我?”
“柳儿少爷这几天犯了事,老爷说不许他出屋。”
“他犯了什么事?”容嫣紧张起来。
“好象是……好象是和师兄弟打架,柳儿少爷自己也被打坏了,躺了床上好些天了。”
“我去看看他。”
容嫣站起身就往里屋走,正遇着哭红了眼睛的张妈,手里抱着个包袱走出来。
容嫣的心凉了。
“我爸他……还是不肯见我?”
“二爷……你先别急,老爷这两天在气头上,过几天,你再来,他……父子俩,有什么不好说的,过几天,老爷消了气……”
“张妈,那你带我去看看柳儿。”
张妈看着容嫣,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心痛神情,缓缓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
“你去了也见不着,郑三在那里守着呢。老爷吩咐了,说谁也不许来见你。”
“胡说!胡说!”容嫣脸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