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母有些失落,“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子哦,估计是今年才遇到吧?你没带回来前不要乱来。还有……爸妈想跟你说句话,生日快乐啊柏寒,爸妈呢给你寄了些家乡的东西。”
“嗯。”邢柏寒每当生日,他都不会怎么在意。
这通电话挂断后,邢柏寒得到的慰藉又消失,他推开观察室的门,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一副正常容颜在病床上躺着。
邢柏寒轻手轻脚带来了张椅子坐下。
他不愿意离开研究所,并非没有原因。
邢柏寒小心翼翼勾起少年的手,凉的紧,他扣紧温恙岁的手指,贴在有温度的侧脸,半年时间。
也是他和温恙岁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头。
多了半年了吧?邢柏寒不怎么记得,只记得他们刚开始认识从恋爱左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后来的小半年里,温恙岁完完全全占据了邢柏寒的人生。
于是后来的四年,邢柏寒从临床学转到了心理学专业。
意识痉挛综合症。
温恙岁是全球中病几率很低的病症中,唯一一个相对小龄的少年,后来有了邢桉锦,就再不是了。
邢柏寒算不上可怜人,他有一个足够有爱的家庭。
有一个自己很爱,同样很爱他的爱人。
但也是可怜人,有爱的家庭为病操碎了心。
他为爱人力争研究所制作药物的机会,他的心七零八落,拼拼凑凑再继续选择前行。
邢柏寒勾紧温恙岁,喃喃地说着什么,他说他们岁岁一定要平平安安,岁岁平安。
病床上的患者,左手被扎了无数个针孔。
邢柏寒就是心疼,他仍无能为力。
这场豪赌,没有人愿意将他们所爱的人的身躯捐献。
邢柏寒作为医生,他又能有什么计策呢。
他低声叫着温恙岁的名字,没有回应。
只有其他几个医生带着饭回来。
“过来吃点吧,别再里面待太久。避免扰乱纯氧洁净度。”
邢柏寒走出观察室,“消过毒了。”
那人道,“我们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们要是实验一直不成功,我们确实对不起你。”
“不用说这些。”邢柏寒直言打断他的话。
后面走进来的医生说,“柏寒啊,我跟你说说刚才遇到的事,在西餐厅见到一个男服务员,可惜我们说葡萄牙语的时候,他一脸窘迫看着我们,当时就被那儿的店长给训了,说什么一个华侨连葡萄牙语都不会……”
邢柏寒侧头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那医生道,“当然是解决他的困境了,听说来半年了,一直在流浪。那个店长算是半个好人。”
邢柏寒本来以为那医生想要嘲讽他们华侨。
不过终究是他多想了。
他低头重新再给自己消一遍毒,“今晚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