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中段正对应楼下大门,玄易大部队就停留在那里。
学生们正窃窃私语谈论着“尤老师会不会有危险”、“尤老师胆子真大”、“尤老师怎么不带小秦老板”,诸如此类。
一个血粼粼的人头从天而降,掉在他们脚边。
有个学生跟那双死人眼对视半晌,直至被其他叫嚷的人惊得回过神来,下意识起脚射门。
那人头精准地穿过走廊破洞,又飞回到二楼。
骨碌碌。
那人头滚到尤浩戈脚边。
尤浩戈挑眉:“你怎么回来的?”
他横脚轻拨,人头慢悠悠入洞。
楼下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次率先射门的学生准头不行,人头在天花板上撞出个血印。
其他人争先恐后表现自己的足球天赋。
那人头东撞一下西撞一下,满屋子尽是血腥。
白校长狂捏鼻梁:“我们是正统正派,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人头撞在窗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弹到了白校长脚边。
白校长正心烦,一脚把那脑袋挑上了天。
秦悠:“……说好的正统正派呢?”
白校长在人头下落时补射一脚:“正派人士主打一个快准狠。”
秦悠:“……”
尤浩戈见人头再次去而复返,很不高兴。
他趴到破口处没好气地大喊:“你们干嘛呢,玩呢?”
数道亮光齐刷刷照到他脸上。
尤浩戈两眼一闭,多少有点暴盲。
那滚到角落里又悄咪咪滚回来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照着尤老师的大腿就是一口。
尤浩戈大头朝下扎到楼上破口里,肩膀刚好卡住。
学生们大惊:“人头又来第三波了,准备!”
白校长大怒:“准备个毛线,你们能不能看清楚了再说话。”
在学生们又一次将手电光集中上去的同时,秦悠已然上到二楼。
看见那人头还在咬尤老师,秦悠冷着脸举起菜刀。
她先前没参与“踢球”是考虑到凶宅主人悲惨的遭遇。
资料上也没说有人在凶宅遇害。
人家死得凄惨,死后在自己的地盘上想当什么鬼是人家的自由。
可它咬尤老师就太过分了。
秦悠一菜刀将那紧咬尤浩戈不放的人头拍飞,一把将尤浩戈从卡住的破口里拽出来。
尤浩戈坐在地上,两眼仍在转圈圈。
他的眼镜掉到了楼下,他已经听见镜片被人踩碎的声响。
秦悠找出几颗驱尸毒的丹药。
尤浩戈没吃:“用不着,没破皮。”
秦悠目光下移,尤浩戈裤子上血糊糊一片,不晓得是尤老师受伤了自己没知觉还是沾上了那人头的血。
秦悠:“还是验一下伤吧?”
尤浩戈勾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秦悠一派正人君子模样,满眼都是澄澈和坚定。
尤浩戈手动帮她的视线转了个方向。
走廊尽头那模糊的人影正摇摇晃晃朝这边走。
而那颗被秦悠拍飞的人头就在人影脚下。
秦悠缓缓起身,手持菜刀挡在尤浩戈身前。
尤浩戈作柔弱状往秦悠腿上一靠:“小秦同学,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秦悠眼皮都没眨一下,左手在尤老师眼睛上一抹。
尤老师安详地躺平了。
走来那位脚步一顿,有点摸不准这边俩人是脑子不正常还是心理有问题。
总归是有点变态那意思。
秦悠握紧菜刀:“看在……”
尤浩戈突然诈尸:“它听不懂,你得给它找个翻译。”
秦悠手起刀落将地板上的破口无限扩大。
人影和它没来得及归位的人头掉了下去。
秦悠和尤浩戈也没能幸免。
陈年老木板内里脆化,裂口周边全部断裂。
好在尤老师给秦悠当了把自由落体的肉垫,不然楼上楼下这点高度足够秦悠回厂重组了。
学生们被突如其来的天降吓懵了。
尤浩戈吭哧半天:“就没有同学能来拉老师一把么?”
同学们急忙围拢上来。
“小秦老板慢点,伤着哪了?”
“尤老师快起来,用不用给您叫个救护车?”
“唔,请问您是哪一位?你头呢?”
“……”
万籁俱静过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白校长这会儿才知道玄易的学生们叫唤起来比普通人更响亮——这些年的体能没白练,一个比一个气长。
没头那位直挺挺立起来。
学生后撤。
好大一片空地上就只剩下没头这位和被学生抛弃又坐地上的尤老师,以及唯一对尤老师不离不弃的秦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