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像个即将起飞的风筝,要不是手臂不够长,她早上天了。
幸好尤老师成功把她抢了回来,让她时不时离个地的双脚又能踏踏实实踩在沙滩上。
诈尸那位着急地冲他俩招手:“快跑啊!”
而那位工作人员绕过好大一圈来到他俩身旁,抓起他俩就要继续逃命。
尤浩戈手劲大,反把工作人员给按坐到地上。
秦悠让诈尸那位也冷静冷静。
那位酒劲正上头,抱枕脑袋一蹲下就站不起来了。
秦悠问他:“你看见诈尸在哪了吗?”
那人伸长脖子左看右看,越转脑袋越迷糊。
工作人员看他不断干呕那样,脸色一变再变。
他壮着胆子起身走到那位近前,在他脖颈上摸了摸。
脉搏跳动得相当有力。
工作人员爆了句粗口:“你没死啊?”
那位懵了:“谁说我死了?”
四目相对,气氛陷入尴尬。
秦悠却是松了口气,乌龙总好过真的死人。
她看向另一具被白布蒙着的尸体。
那位也正在缓缓坐起来。
秦悠想过去瞧瞧他是不是也缓过来了。
工作人员疯了似的冲过来又要带着她跑。
尤浩戈手疾眼快把他按住,让他先说明白。
工作人员快哭了:“那个肯定死透了。”
随着他这句话,挡在那位脸上的白布滑落下来。
露出一张肿成烂馒头的脸。
一只眼珠子不见了,空眼眶里尽是腐肉。
以为这位跟自己一样的醉酒大哥正往跟前走呢,见状吓得“妈呀”一嗓子,转身撒腿就跑。
那位犹如嗅到血腥的苍蝇,跳起来直追。
它的速度极快,跑步的速度却透着股怪异。
腿迈得很开,完全不受腿部筋骨结构的限制,手臂却没有配套地前后摇摆。
尤浩戈捡了几个贝壳,照着那位膝盖砸去。
那位不受影响,追得更起劲了。
秦悠捡起那块被海风吹得满天飞的白布,撕成布条,和尤老师一左一右扯直绊那死人。
万没想到人家冲进太足,把他俩带得摔在沙子里。
秦悠脸皮生疼,气不打一处来。
她掏出弹弓,一棺材钉射在那位腿上。
这下可算让那位上了发条似的死人站住了。
工作人员拿来下海救人的绳子,用海员打结的手法给这位来了个五花大绑。
尤浩戈提起拔了钉子又开始蹬腿的死人扔进灵车。
秦悠看向醒酒那大哥。
大哥连连摆手:“我就不去了,我真没死。”
工作人员苦口婆心教育他以后不要再逞能。
大哥连连点头,在工作人员的强烈要求下打车去医院做全面身体检查。
秦悠和尤浩戈把死透这位放在殡仪馆的运尸铁床上。
接尸的工人直皱眉:“怎么绑成这样?”
秦悠:“我可以给它解开,后果你自负。”
死人很配合地咧开大嘴,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工人:“……还是绑着吧。”
海里捞起来的无名尸首不能随便烧,要先由警方进行调查,排除他杀后还要寻找亲属。
总之,这位要在本地殡仪馆逗留很长时间。
秦悠把要接的尸体提前带出来,给新来这位腾地方。
接出来这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它坚信自己还没死,是整个世界要害它。
可它并不像那位至今还在白校长办公室里讨要一百块钱的死人那般言行均与生前无异,它口不能言,四肢也都僵化得厉害。
它与外界的交流主要靠写字。
它躺那冰柜里写满了“我没死”。
殡仪馆里的人第一次拉开冰柜看到那些血字,差点吓死。
尤浩戈觉得有趣,让他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简单推算之后,尤浩戈惊了:“还真没死。”
秦悠也惊了,这人在冰柜里躺了半个月,当时没死,这么多天不吃不喝加冷冻也该死透了吧?
尤浩戈扒开死人的衣服找一圈,最后在他左手无名指上找到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伤口。
秦悠看到伤口周围的皮肉外翻,没有愈合,亦没有腐烂。
尤浩戈说这个伤口恰恰是这人还活着的证据。
他问这位:“你被送进殡仪馆之前是不是接触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