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前世就听过影子和魂魄有密切关联,没想到这里真有这类说法。
只是。
“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你能看见他的影子才恐怖吧?”
尤浩戈:“呃。”
浇灭“大师们”高涨的热情只需俩字:没钱。
等这些人骂骂咧咧从老王家出来,秦悠和尤浩戈可算看见当事人了。
老王的脸色比去买符时更白,乍看都不像活人。
老板问他怎么了。
老王疲倦地躺在床上,好半天也没说一句完整话。
秦悠瞅瞅头顶的灯,看看床头的墙。
好像真的没有影子。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扬手便把锅底灰驱鬼符贴到了老王的脑门上。
老王瞬间僵直,两眼暴凸。
坐床边的老板吓得一秒贴墙。
尤浩戈被老板惊吓得也贴墙上了。
秦悠问他:“这不能是正常人吧?”
尤浩戈使劲点头。
老板抖得墙都颤了,哭腔问秦悠怎么办。
秦悠哪知道怎么办,尤其在眼见着老王顶着符纸直愣愣坐起来以后,她也贴墙上了。
仨人在雪白的墙壁上贴成一排,渴望地瞄着远在床另一侧的房门。
坐起来的老王仍是僵硬状态,符纸挡在他的面颊中部,他的两只眼瞳诡异地游到眼尾,直勾勾盯视三人。
符纸没有任何起伏,这意味着他没有呼吸。
老王面上肌肉猛地抽搐几下。
墙上三人跟着他抽抽。
秦悠低声问:“他还是活人吗?”
尤浩戈的后槽牙正在疯狂打快板:“是,是吧?”
秦悠的胆气壮了不少:“都是活人,怕他干嘛。”
她冲出去捞起自己的大破包,掏渔网就往老王身上罩。
尤浩戈和老板还懵着,老王已然落网。
秦悠把渔网四脚绑到床脚上,被固定在床上的老王别管是人是鬼都甭想逃出生天。
玄易后勤老师看见只开来一辆卡车,竟然有种欣慰之感。
可他看到车上卸下来的是个网在床上的秃头大叔,又郁闷了。
“人可以收,渔网可不能续租。”
尤浩戈二话没说,解开渔网还给秦悠。
重获自由的老王一蹦老高,撒腿跑进小树林。
后勤老师气得直跺脚。
尤浩戈把秦悠推到他面前:“你可以雇她去抓。”
后勤老师:“……”
秦悠:“……”
即使没有大咖老师坐镇,邪祟也别想在玄易里面兴风作浪。
老王被两对学生小情侣人手一肢拖出树林,还要送他一句“老不正经”。
等老王被后勤老师五花大绑亲自押走,收购厂老板才算松一口气。
天色已晚,老板承诺改日请二人吃大餐,然后拉上那张床送回老王家。
秦悠辞别尤浩戈,溜达着往家走。
今晚路上行人不少,秦悠发现大伙都在看她,才想起自己顶着张黑灰大花脸。
不好意思再走大路,她钻进没有路灯的小区,一路穿行回家之余还可以翻上几个垃圾桶。
老旧小区亦如往常,只是今晚显得格外冷清,秦悠走过三个小区都没见着个人。
虽然此时的温度已不适合聚众聊天八卦,但也不至于连下班放学的人都不见一个。
秦悠裹紧外套,事出反常必有妖,能克制大家扎堆的大概只有层出不穷的要命鬼怪了。
路过上次有人坠楼的附近,秦悠忍不住瞥了眼伫立在暗夜中的顶楼。
她的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那楼顶,赫然站着个人。
秦悠屏住呼吸,仔细去看那“人”是真人还是非人。可四周实在太黑,她看不准。
咔哒咔哒的高跟鞋踩水泥地声在身后响起,秦悠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回头一瞧,原来是有人路过。
对方看到她扭过去那张花脸,惊得叫出了声。
秦悠赶紧贴垃圾桶站好,好像她的脸是掏垃圾时蹭脏的。
那人拍拍胸口,目光自秦悠的脸向上移动,落到站着“人”的楼顶。
她的脸色微白,倒是没有惊诧和慌乱。
秦悠装作被吓到的样子问她那上面是不是有人。
那人摇头:“那是个假人。”
秦悠这才知道她遇见有人坠楼之后几天,又有两个人从那上面一跃而下,小区人人自危,凑钱请大师来给瞧瞧。大师说那栋楼风水有点毛病,经年累月爆发出来,会将人心里的负面情绪无限扩大。跳楼的人多了,鬼也就多了,它们会徘徊在楼顶,“帮”其他来到楼顶的人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