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和妈妈说呢。”盛愿本身也不轻松,刚刚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琢磨半天拿不定主意,“唉——谁闯的祸,谁自己去收拾吧。”
回想二十分钟前的场景,真是不堪入目,已经可以荣登盛愿二十年里最尴尬的事之榜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彼时牧霄夺刚下飞机不久,行李被司机送回了壹号公馆,随身只带着从纽约给盛愿买回来的礼物,好在他还有理智尚存,联系在附近办事的林峥,难为瘸子买了一大堆伴手礼送上来。
“迟早都要经历的事。”牧霄夺不由分说把在水池里捣乱的小爪子捞出来,随意抖搂干净水珠,“幸灾乐祸,去帮我说几句好话。”
盛愿小声咕哝着“哼”一声,端着刚刚洗好的一盘水果转身离开,回到客厅,把盘子放在小茶几上,招呼道:“妈妈,先吃点水果吧。”
洪珠仪独自在客厅里想了半天,震惊过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洪女士很快消化了刚才的事。
她自知和儿子的生活脱节太久,对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时常感到茫然无措。盛愿又总是报喜不报忧,有些话经旁人的口才能知晓,最令她愤怒的还是他曾经被盛家安排了一场联姻,她对此一无所知,而这竟然已经是两年前发生的事。
洪珠仪抱着可怜巴巴的小狗往儿子身边挪蹭,掐起气音问:“先生呢?”
“在沏茶呢。”盛愿说。
得亏林助理做事周到,回公司把牧霄夺办公室里的黄山毛峰和祁门红茶带了过来,不然他这几十块钱一包的茶叶还真拿不出手招待客人。
盛愿举起一颗车厘子送到她嘴边,“妈妈你尝尝,好甜的。”
洪珠仪吃水果早就吃腻,张口衔住,秾丽的眉眼间透出几分焦急,“这种事怎么能让先生亲手做,你快去叫他,告诉他别忙活了。”
“没事的,我去说了也没有,舅……先生他一会儿就出来了。”盛愿打心底里觉得牧霄夺的担心是多余的,看样子,他在妈妈心中树立的形象根本没有被刚才那个慌乱的吻打破。
洪珠仪看到自家儿子没心没肺的模样,在心里无声叹了叹,问:“你和先生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圣诞节那天。”盛愿回答。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没和我说呀?”
“……我要怎么说呀。”盛愿胡乱往嘴里塞水果,支支吾吾的,“这、才交往半个月,和你们说这些也太早了……”
“你这孩子……”恰好咬咬在洪珠仪怀里乱扑腾,吭叽两声跳到地上,才得以让他稀里糊涂的混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