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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风你是不是喜欢我呀(1 / 1)

空气陷入死寂。

半晌,裴风艰难颔首,涩声道:“是,因祸得福,我恢复正常了。”

很轻的话语,却在谢语竹耳边轰地炸开。他猛地抽回被裴风拉住的手腕,好似钳梏他的是吃人的洪水猛兽。

掌心的温热柔软骤然落空,裴风的心也好像被挖走了一大块。他缓慢垂下右手,嘴角微抿出一丝苦涩。

“所以说,你刚才都是在装傻,我和爹娘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猜想得到验证,谢语竹却在这一刻忐忑起来。他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恼,只觉得无论是他们一家三口自作主张让人入赘,还是从他进里间到现在在衣衫不得体的情况下两人举止亲密,都让他此时无法面对脑子正常的裴风。

于是,谢语竹跑了,还没听到裴风的回答便转身走人。是没必要,也是不敢听,单薄的背影除了慌乱,还有些气恼。他气裴风不吭声,害他丢了好大的人。

什么吃苦耐劳、寡言少语这种事实评价也就算了,可他还说起了生孩子……这让裴风怎么想他?裴风又不是包容自己口无遮拦的父母亲人,读书人尊礼守礼,最好面子,真能容忍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哥儿做自己的夫郎吗?

这也是谢语竹郁闷的地方。原本他想着裴风是个傻子,这世上也无依无靠,他招裴风入赘,管他吃喝不愁、生活安定,各取所需互不亏欠。

可裴风脑子好了,且不说出事前他便是众星捧月、颖悟绝伦的青年才俊,即便是再平庸的普通男人,一个个都自尊极强,除非走投无路迫不得已,否则难有真心愿意入赘的,便是皇子哥儿和公主也是“嫁”而非“娶”。

谢语竹虽一向自诩貌美,但也有自知之明,他并不认为裴风这位天之骄子会甘愿为了他而被世人戳脊梁骨说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那如果他改口说让裴风娶他呢?谢语竹别扭了,不太愿意。招赘的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在他脑内扎了根似的,尤其是经历裴虔一事,他越发觉得嫁人是一场豪赌,谁能看清人面之下是怎样恶毒肮脏的兽心。谢语竹对裴风人品的信任是要比裴虔多得多,但也不敢完全打保证。

而且裴风现在身无长物,说句穷困潦倒都不为过,嫁过去也肯定是他带着嫁妆补贴过日子,说白了就是倒贴。设想下,家里靠他的钱财撑着,可是他要处处以裴风为尊、为天、为纲,哪怕裴风对他很好,他也憋不下这口气。

从裴风在的西厢房走到正房不过几丈的路,谢语竹短时间内却胡乱想了许多。正房内灯火还亮堂,他站定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房门。

“阿父阿娘,我有要紧的事,快开门。”

“来了来了。”屋内脚步声渐渐接近,李玉素披着衣裳开了门,问道:“怎么了,宝儿?”

谢语竹往里探头,看到谢文青也靸着鞋从床上坐起来,一闪身进了房门,转身关上。

“阿父阿娘,裴风清醒了。”谢语竹揪着袖子,脸色不太好看。

“醒了?”李玉素看了眼丈夫,又看看儿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苦恼:“醒了是好事啊,宝儿,你怎么还发愁呢?”

谢语竹烦躁道:“要只是醒了当然是好事,我是说他脑子恢复清醒了,现在已经变回正常人了。”

“正常人?”李玉素吃惊,这裴风脑袋受一回伤,竟连陈年旧疾都治好了。

她不确定道:“那这应该……也算是好事?”

谢语竹三两步走到椅子旁坐下,低头绞着手指,不说话。

夫妻俩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都有了数。

谢文青踱步到主座,手肘撑在把手上,捻了两下薄须,问道:“他知道你想招他入赘的事了?”

谢语竹恹声道:“我还没当他面说,但我们说话时他早就醒了,肯定都听见了。”

“那也未必。”李玉素上前,手搭在他肩膀上,开解道:“宝儿,别想那么多,你都没问他,又怎知他不愿意呢?”

“他要愿意就能有鬼了。”谢语竹霍地坐直身体,转头看向身边的娘亲,控诉裴风的装模作样:“阿娘,你不知道,他一开始还在跟我装傻,要不是我看他脸红以为他发烧,说要给他请郎中,他怕露馅才跟我坦白。”

“可恶,果然还是傻的好,刚恢复正常就跟人耍心眼,亏我还以为他是好人!”谢语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一时气上头,抬脚在地面跺了好几下“。

李玉素却品出点不同寻常的味儿来。小哥儿年轻单纯,又是个直性子,当局者迷,哪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裴风这点小把戏落在他们过来人眼里可就不够看了。

她食指一点,戳在小哥儿的脑门上,打趣笑道:“平时多机灵一人,怎么遇到这事就糊涂了?你当真一点没看出裴风的用心?”

谢语竹吃痛,额头揉得发红,嘟囔道:“什么用心?要我说,他装傻,就是在逃避问题,不想当赘婿但又怕被说不懂得报恩。他要是愿意,那在我们谈话时他就应该站出来,或者我一见他,他就该直截了当告诉我。”

李玉素无奈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没皮没臊的?裴风是读书人,本就含蓄,又是刚恢复,一醒来就听到这事,不得有点时间反应下?”

她将谢语竹列举的裴风异样一一讲给他听:“你说看他脸红,要给他请郎中,既然不是发烧,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脸红?还有,他拉住你真是怕露馅吗?他脑袋好没好,郎中来了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好害怕的?还不是担心你深更半夜一个人出门,他不放心,才跟你说实话嘛。”

李玉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在椅子上发懵的小哥儿,天天夸自己漂亮、爱美得不行,这时候想不通了?这容貌、这身段,大晚上只穿个寝衣晃来晃去,哪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能扛得住诱惑?裴风脸红那可太正常了!

谢语竹也逐渐理顺了前因后果,白皙的脸蛋染上俏丽的薄粉,但他依然保持理智,没有因此盲目自信:“他对我有意又如何?如今他恢复正常,肯定是要过回以前的人生,怎么会当我一个乡野哥儿的赘婿。”

“这……”李玉素也不敢乱猜了,试探问道:“那宝儿,要是他想娶你,你愿意嫁吗?”

谢语竹摇头,拒绝干脆:“不愿意,他拿什么娶我?我可不会再赌一个男人的良心。”

这事是谢家所有人的阴影,李玉素理解,没再多劝,只叹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小哥儿的头。

这时,沉默许久的谢文青说话了:“先别急着下定论,竹哥儿不想问裴风,那就我去。”

他缓缓站起身,伸胳膊把披着的外袍穿好,往外走道:“郎中今晚别请了,夜路不安全,而且刘郎中也该睡下了,明早再说吧。”

……

谢语竹回屋换了身能见人的衣裳就到裴风所在的西厢房门口的石凳上守着了。

他很认真地在听屋里的动静,可或许是房屋隔音太好,又或是里面说话声音很低,他什么也没听见。

至少没吵起来,说明事情没变得太糟糕,谢语竹自我安慰地想。

约莫过了一刻钟,谢文青开门从厢房里出来了。与进去时的满面肃容相比,出来时他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堆。

谢语竹赶忙迎上去,乖乖巧巧地喊道:“阿父。”

谢文青见他眼巴巴的样子,心道自家小哥儿嘴上说着不敢奢望裴风入赘,其实心底还是很期待的。再想到裴风方才信誓旦旦与他承诺的那些话,看两人是越看越相配,顿时笑容更加灿烂,胡子尖都要翘起来了。

“去吧,裴风说他愿意入赘。”

谢文青拍拍小哥儿的肩膀,推他进门去,又叮嘱道:“还没成亲,注意点分寸,可别乱来。”

“……”谢语竹在父亲开怀远去的笑声中懵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谢文青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脸色倏地爆红,不敢相信这般孟浪的话是从自己饱读诗书、守礼自持的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哼,就这么不相信他嘛。就算他真想对裴风做什么,一个哥儿又怎么能强迫得了一个成年男人?

不过,谢语竹还真是错怪父亲了。男人最了解男人的本性,谢文青真正担心的是裴风,这小子平时闷不吭声,说起好听的话来一套套的,他今晚也算了解到这位教导多年的学生不为人知的一面,可别真把单纯天真的小哥儿哄了去,做些不合规矩的事宜。

但谢文青也是想多了。屋内,言辞切切与恩师诉说了一通肺腑之言后,裴风好似用完了所有勇气和力气,坐在床边难抑心中激动,不安地回想了一遍刚才两人的对话,生怕自己有何失礼之处。

门开了,又关上,脸蛋绯红的小哥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二人相对,只一眼,裴风才平复下去的心情又起了层层波澜,面颊也再次红透。

烛花噼啪炸了声响,谢语竹率先打破沉默,单刀直入地问道:“我阿父说,你愿意入赘,做我的夫君。”

裴风点了点头,垂下眸去,低低回了声“嗯”。

虽然早已知晓结果,但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谢语竹还是不免心花怒放,也因此有些得寸进尺,继续追问:“裴风,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呀?”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喊裴大哥,一是还没习惯和恢复正常的裴风相处,二是既然要成亲了,裴大哥的称呼多少有些见外,而且听起来好像是裴风当家做主一样,这可不是谢语竹招赘的目的。

但裴风不仅没觉得小哥儿唐突无礼,反而觉得他的名字被谢语竹念出来时,多了几分黏糊娇嗔的意味,酥得他耳朵痒,心尖也痒。

他没否认,又是一声“嗯”。

谢语竹更骄傲自满了,挺起胸膛,哼声道:“我就知道,我貌美聪慧、勤劳能干,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是不喜欢我,那就是你眼睛有问题。”

他把先前在外间自夸的话重复了一遍,还是当着裴风的面,很自负、很目中无人。但裴风只觉面前的小哥儿可爱娇矜得紧,眼底的温柔好似融化成水,嘴角不由上扬:“是,你说得都对。”

“哼,你休要花言巧语。”谢语竹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一副难伺候的骄蛮模样。裴风若是只和他当朋友,他自是可以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友善对待,但做了他的赘婿,第一次正式交谈他必须把姿态摆得强硬些,给人一个凶狠的下马威,让裴风知道,他也不是好欺负的。

谢语竹眯起眼,攥紧拳头,恶狠狠地威胁道:“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以后发达了,嫌弃做赘婿丢人,抛夫郎弃子,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裴风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谢语竹恶言相向,小哥儿这模样在他眼里只会觉得可爱,而是刚才那句话里“抛夫郎弃子”一词。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谢语竹提到孩子的事……

裴风闭上眼,努力平稳呼吸,再胡思乱想下去,脑后的伤口怕不是又要裂开。

他站起来,郑重向谢语竹行了一礼,情真意切道:“裴风此生,定不负卿。”

“刺啦——”谢语竹被他吓了一跳,也跟着腾地起身。

“你……”他听到自己快到不正常的心跳,脸颊烫得快要熟了,支吾半天,才吐出一句没有任何威慑力的话:“你最好一辈子说到做到。”

明明晚上才停了雨,屋内的空气却很热,谢语竹觉得再待下去就要呼吸不过来了,匆忙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明早给你请郎中”,便如半个时辰前一样,落荒而逃。

而这次追随他离去的,是明目张胆、热烈的目光。

……

那厢,谢文青刚回到正屋,李玉素就迎上来着急询问事情结果。

谢文青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忧心,乐呵呵道:“我和裴风谈过了,他愿意入赘。而且他跟我说,早在三年前他便有意竹哥儿,原本是想等竹哥儿成人礼后来提亲,没想到家中发生变故,这事也就这么耽误了。如今他自知情况不好,娶亲难,入赘更合适,总归能和竹哥儿在一起,他就开心知足了。”

李玉素慨叹道:“竟还有这等往事,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不过,这俩孩子历经重重,最后能走到一起,就是天注定的缘分。”

“是啊,该来的总会来。”谢文青外袍一脱,浑身轻松地躺上床:“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咯。”

李玉素悬了好几天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以为今夜总算能做个美梦。

但深夜,身边忽然一声巨响吵醒了她。黑暗中,她见到丈夫拍床而起。

寻思两个时辰的谢文青越想越不对劲,咬牙切齿道:“竹哥儿十六,裴风十九,大三岁……可三年前,竹哥儿才十三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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