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渐灭,屋外碎雪簌簌,榻上人影条条,呢喃细语也渐渐泯灭在晃动的烛光里,一夜好眠。
第二日
辛如练醒来时天色方才蒙蒙亮。
她一向醒得早,但是晏行舟似乎比她醒得还要早,以至于她一睁眼就看见晏行舟对着她笑。
“练儿醒了?”晏行舟替她将额前碎发别到耳后,“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辛如练看着他那架势,似乎一夜没睡,但精神却极好:“你没休息?”
晏行舟唇角一勾:“不是没休息而是睡醒了,我现在已经是练儿的人了,练儿可不能不要我。”
辛如练觉得他这句话有歧义,还是很大的歧义。
每一句单独拆开都能理解,可是混在一起就感觉味道不对了。
不过只怕昨晚晏行舟歇在她这里的事整个宋府都知道了,真要追究起来也不算错。
辛如练不由得又把目光落到晏行舟脸上。
他一开口就是别不要他,看来昨日那事他还放在心上,和离什么的得往后放放,不然一不小心把人弄哭弄瞎,她反倒成了罪人。
“练儿可以叫一声我的名字吗?我想听。”晏行舟试探性地去牵她的手,见她不避便大着胆子与她十指交握。
辛如练看向自己的手。
两手交握,十指紧扣。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这般亲密接触,许是头一次,有些怪异却不反感。
晏行舟怕她不肯,便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我眼睛有些疼,想听练儿唤我名字,听到练儿叫我名字就不疼了。”
“唤你名字就不疼?”辛如练秀眉飞挑,“我也不是大夫。”
这都什么蹩脚的理由,和上次那个衣服上沾染了茶渍和风雪,怕在属下面前失仪有什么区别?
听得这个也字,晏行舟就知道她是在点昨晚他说的那句话。
笑意浮上脸颊,他道:“可你是练儿。”
他接得也快,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理由不充分且不切实际。
见辛如练还不打算依他,晏行舟只得捂着眼睛嘶嘶抽冷气:“练儿,我疼。”
面色微白,眼睛泛红,看起来当真是疼极了。
辛如练被他磨得没了脾气,想着他父亲说的不能刺激他,只得开口:“宋砚清。”
晏行舟就知道她最吃自己的苦肉计。
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就听得宋砚清三个字砸落耳边。
眼里的光淡去,晏行舟摇了摇头:“不是这个。”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
宋砚清不是他的名字,他只是借宋砚清身份在大齐行事。
在他期盼的眼神里,辛如练又换了一个名字:“席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