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无忧无虑的那几年,姨娘对她还有耐心,父亲会慈爱地看着哥哥,她在哥哥身边,偷偷为他簪上春日第一朵花,她以为这样的日子是未来的永恒,未曾料到那只是漂泊生活的片刻安稳。
她如一叶无处可依的孤舟,在无边的海面漂泊,短暂靠岸后又迎来新的风暴。
沈策无声凝望着呓语不断的萧蕴龄,她躺在他的床上,悲伤地喊着“哥哥”。
“药性太猛,姑娘经受不住,意识混乱了。”大夫收回把脉的手指,起身对房中的男子道。
“药性能否解?”沈策靠在床侧围栏上,目光可惜地看着床上仍然煎熬的女子。
她独自留在他院子外,孤零零地抱腿蹲着,见他开门,委屈地抬头看他,她又被放弃了。
大夫点点头,迟疑道:“但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将她体内残留的药性清除。”
他亦看出了女子未出阁,故而委婉道:“期间怕是要受些苦了。”
吴百山将人带出去开药,屋内留下沈策和萧蕴龄。
屋外林枫远远站着,他见吴百山出房门,一脸好奇地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那是五小姐吧?主子还在屋里?”
他一连几个问题抛过来,吴百山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事关女子名声,别胡乱猜测。”
“真体贴啊,吴公公。”林枫见他又要生气,忙道,“我口风严实着呢。”
吴百山不理会他,跟大夫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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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期望的丈夫,并不靠谱。”
沈策松开压着被子边沿的手掌,回忆起在悬崖边萧蕴龄对他诉说的未来期望,她不在意丈夫的喜爱,也不在乎丈夫有其他女人,但她能容忍一个将她送到别人榻上的丈夫吗?
苦海沉浮,所亲之人皆弃她而去,这样的人生有什么继续的必要。
死亡,才能带来永恒的安宁。
可她挣扎求生。
沈策将床上的帷帐落下,厚重的帷帐遮住萧蕴龄的身形,却无法隐蔽她的声音。
如悲如泣的轻吟与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出,他练着字,总无法完全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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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蕴龄是被冰醒的,她抓住在她脖颈上的冰冷,惊觉那是一根手指。
她抬眸望去,沈策正端着药面无表情地凝视她,隐约不耐烦。
“你的手好冷。”她声音喑哑地撒娇道,又看到了他残留湿意的头发,只用一根束带扎起,好似刚从湢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