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仲钰虽是因着船舱帘子的遮掩没有完全暴露在灯火光明处,行至湖畔木头搭建简易码头上的苏宁瑜却在抬首扫视间一眼就将某人看在眼中,两人一明一暗,竟是丝毫没有受到周边环境的影响,彼此一眼就看见了对方。
这点默契让宁仲钰自是好一番欢喜,自己虽是没有站出来暴露在明亮处,却是撩开了帘子目光炯炯的望着岸上某人,急迫相见的情绪显露无疑。
苏宁瑜披着大氅微微躬身进了小巧的乌篷船中,这才发现外面看起来虽是十分普通,内里却是布置得恍若一间小小房间一般精巧舒适。
不过这并不妨碍苏宁瑜借此打趣对方,一边解开颈下系绳一边抬眸睃了对方一眼,笑道:“怎的碰面的地方越来越破落了?难不成是因为宁大将军成天无所事事导致将军府开销拮据到这种程度了?”
苏宁瑜大氅领口是一圈毫无杂色的火红狐裘,其余则是柔软暖和的纯白狐裘,红色衬得对方面色越发如无暇白玉,白色又衬得对方气质高洁宛若月宫仙人。
宁仲钰眸光落在对方修长白皙挑开系绳的手指上,心中越有些燥热的挪了挪跪坐的臀部,转而一腿曲起一腿盘坐的姿势掩下了某处尴尬的变化,高耸的喉结在昏黄的烛光中暗暗急促的滑动了几下,最后一抬手,将身前盏中略凉的酒水一口灌进了喉咙里,放才感觉干涸得快冒烟的喉咙舒服了些许。
苏宁瑜犹不知坐在自己对面道貌岸然的某人内心如何躁动发-情,略有些不赞同的掀起眼帘撩了对方一眼,而后端正的跪坐着抬手将一旁红泥小灶上尚且温着的酒取了出来,顺手又搁了一壶酒在上面继续温上以作备用。
一边挽袖抬手给对面之人添上了一杯温酒,苏宁瑜随后又给自己酌上一杯,声音不急不缓道:“如今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这个天气游湖也就罢了,怎的还能饮那凉的酒水?虽是酒水暖身,却也对身体有害无益。且更不用说你常年在战场上拼杀,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暗伤,年轻的时候尚且趁着精力旺盛不顾忌这些,等你以后年纪大了就有得苦头吃了,到时候你走不动路了成天只能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唉唉叫疼,我可是不会来瞧你一眼的......”
宁仲钰听着对面那气质依旧冷淡的青年用着清冷的嗓音絮絮叨叨的说着这许多生活琐碎,眉梢眼角都是满足幸福,端着酒盏有一口没有口的啜饮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烛火摇曳下面容越发俊逸出尘的青年,宁仲钰觉得自己似乎喝得有点多,醉了。
等到两人分别的时候,宁仲钰这才恍然,相聚的时间竟就过去的这般快。
“明日西北辽军进犯的消息就会传回来,待到年后恐怕我就会回西北,苏弟,你同我一起去可好?”
宁仲钰在分别之际拉住苏宁瑜的袖摆,眼神中有些醉意,更多的却是认真。
苏宁瑜抬眸,沉默的看了对方半晌,随后抬手重新披上大氅,垂头系绳的时候语气随意从容的应了一声“好”,这便起身率先离开了。
苏宁瑜不曾询问对方为什么会这般肯定陛下会同意与辽开战,也没询问自己一个学士去随军有什么用,既然宁兄说了此番话,定然是有所思虑的。
苏宁瑜站在岸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乌篷船,复而转身离开。
小年夜正是一年之中不可多得的节日,许多闺阁小姐都能出门游玩,因此虽是小雪飘飞,却依旧挡不住人们出门的热情。
此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