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勒假惺惺地抱着宇文成都叫嚷,宇文成都伤口鲜血涌出,已经痛得晕了过去。这时巡营卫兵跑来,从李勒手里接过宇文成都,赶紧去找军中大夫,李勒跟着跑进了军医帐篷!
过不多时,宇文述也赶来,见宇文成都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腰间衣衫被血染成了紫色,又急又怒之下,一面命大夫速速抢救,一面问李勒:“成都他怎么会这样?”
李勒放声大哭,叫道:“只因我得罪了罗成,被他追杀,成都为了救我,结果被罗成暗算!弟弟呀,为什么死的是你,要死也让我死啊!弟弟啊,我对不起你!”他猛地扑到了宇文成都的身上,正好压到伤口上面,嚎啕大哭,悲痛到竟把施救的大夫推到了一边!
宇文述赶忙把他拉起,说道:“牧州,我知你对弟弟友爱,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你快快去追赶那罗成,把他抓回来,替你弟弟报仇!”
李勒道:“好,我这便去,定要抓到罗成,将他碎尸万段!”跑到帐口,又回头叫道:“大夫,你们定要将我弟弟救活,否则我就将你们碎尸万段!”
嘴上这么说,暗地里却是开心之极,看宇文成都那副鬼模样,想不变鬼都难!快步出帐,装模作样地去追赶罗成了!
一夜大乱,连皇帝杨广都惊动了,他见没有抓到罗成,当即下旨,全国通缉,另有旨给燕云的虎贲郎将罗艺,对他教子无方进行斥责!
这么一来,第二天比武就只剩下了李勒和李元霸了!第二日上午并无操演,士兵们一齐动手,搭起一座高高的擂台,用做给两人比武之用!
这是大隋建国以来,第一回三甲名次需要用比武来进行决出的,胜者可以封为冠军侯,听到这个消息,来观看比武的百姓照前几日还要多,简直把校兵场围得水泄不通!
李勒折腾了一夜,精神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好得很!他早想明白了,这回比武的第一名,自己绝对不能要,虽然当冠军侯挺让人高兴的,可伴随而来的却是当先锋官!
以前杨广把他当回事儿的时候,当先锋官为大隋立功是好事,但现在杨广猜忌他了,那还是算了吧,当先锋官要冲锋在前,难免也要为昏君捐躯在前了,犯不着!
他立与擂台之下,对同在一旁等着上场的李元霸说道:“元霸老弟,这是你的欠据,昨天晚上出了点儿事,我没能把它及时交到你的手里,莫怪莫怪!”说着把一张纸条塞到了李元霸的手里!
李元霸点了点头,他也听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接过纸条,见果真是那张欠据,心里高兴,见纸的背面还写着一个地址,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李勒道:“是我家的地址!咱们比武之后,皇帝可能会惩罚我,所以我不一定能活着回家了,你按着这个地址寻到我家,牵了马赶紧离京吧!这种皇帝没有必要再为他卖命!”
李元霸一惊,忙问道:“为什么皇帝会惩罚你?”
李勒苦笑道:“你我同是被猜忌之人,皇帝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我岂能上他的当!所以我已决定,待会交手时我会故意输给你,如果一旦被皇帝看出来,定会说我是懦夫,岂有不惩罚之理!”
李元霸愣了半晌,忽道:“即然如此,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此事,等会上场我主动弃权好了!”
李勒心想:“这可不行,我可不想当先锋官去送死,杨广肯定把我往最危险的地方派!”他低下头,使劲挤了挤眼睛,挤不出眼泪,但把眼睛挤红也成啊!
他抬起头,拉住李元霸的手:“你如这般做,岂不正给了皇帝治你罪的口实?你比我年轻,又还没有成亲,你得活下去,还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承担一切吧!”心中却想:“我也没成亲哪!”
一番话说得声情俱茂,李元霸对他印象大为改观,没想到这人竟有这等心肠,肯为了朋友赴难,看来以前是我错怪他了!
李元霸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道:“我才不希罕要那昏君的奖赏!牧州大哥不,是李勒大哥,我昨晚原本对你的话有所怀疑,可向别人打听过之后,才明白原来你竟和我李氏一样,也是苦命之人!你今天能为我主动着想,我实在感激,咱们以前的种种,一笔勾销!不用拜把子那种虚套,以后我李元霸当你是大哥!”
见李元霸大度,李勒也是感动,他道:“大哥有一件事求你,如果我遭到昏君的惩罚,求老弟你照顾我的老母亲,拜托了!”
李元霸急道:“大哥万万不要说这种话!不管遇到什么祸事,咱们都要一同承担,岂有让你一个人受难之理!”
锣声一响,两人要登场了!
李勒道:“做戏要做全,一会儿语言中要有得罪之处,老弟莫怪!”说罢,当先登台!
李元霸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心想:“同为被昏君迫害之人,可他却愿为我挡灾,这种朋友上哪里找去?他能做到的,我李元霸也能做到!”
李勒一上擂台,四下里的军民齐声鼓掌助威,大声叫着宇文牧州四字!
内府三卫的军官则更是叫得起劲儿,殿卫本和勋卫不合,可同为内府军,对上了外郡来的将军,那就立刻一致对外,抱成了一团!殿卫兵将还特地搬来了数十面牛皮大鼓,咚咚地敲个不停!
李勒上场之后,不再向上一场那样闷不做声,而是大大地玩起噱头来,拼了命地为自己造势!只有这样,等一会儿他败了,才不会让杨广说成是故意输的!
舞起梅花枪,先尖声怪叫一番,然后李勒围着擂台跑了起来,从东跑到南,又从南跑到西,手里的梅花枪不停地挥动,就象是耍金箍棒一般!
待跑了几圈之后,李勒往台边一站,高声叫道:“谁是三甲第一名?”
“你,宇文牧州!”军民们齐声回答!
李勒一手柱枪,一手放在耳边,侧着头叫道:“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军民们用更大的声音叫道:“宇文牧州,三甲第一!”
李勒挖了挖耳朵,摇摇头,故做沉思一下,然后叫道:“谁?我还是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