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阴影。
萧瑜“哦”了一声,歪了歪身子,含混不地说道:“我困了。”
“睡吧。”萧瑾淡漠地道。
“垫子太硬了。”萧瑜嘟囔着,一脸嫌弃地敲了敲陶瓷枕头,“就没有软软的给我睡吗?像糕点那样软软的多好。”
“……”萧瑾身上骤然升起一股冷意。
马车外,水儿和阿土身上穿着半旧的灰色粗布衣裤,脚底下一双补了不知道多少补丁的破布鞋,装扮的像一对穷苦了半辈子,专给人赶车子的老夫妻。阿土还像模像样的在腰间别了一口烟嘴黑黄的烟锅子,挂着一个早就褪色的粗布荷包。烟锅子里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喜的烟草的焦臭味儿。水儿私底下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但此刻两人默契地一句话也不说,吆喝着扬起鞭子,在空处抽的“啪啪”直响。四匹马儿早就习惯了这两个假车夫时不时的抽风,依旧慢慢腾腾地迈着优雅的步子在官道上前进。
“你听到了?”阿土一愣,再次看向水儿的眼睛,水儿的眼神里直切的表达出了这个意思。阿土直愣愣地呆住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过了一会儿才镇重地点了点头。
水儿松了一口气,声若蚊音:“原来我没听错。”
……
“咳咳咳,少主怎么有空来了?”南菱映心里一阵不安。
“听说表姐病了,暄替家主来看望看望。看起来,表姐病得不轻。”南悠暄一脸温和地说道。
南菱映心头一突,又咳嗽了几声,不动神色地道:“有劳家主和少主挂念。原本不是什么大病,仗着年轻不在意,才拖成如今这般了。”
南悠暄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语气不仅关切还有些埋怨:“表姐真是太大意了。依家主的意思,请麒麟公子来南家为表姐好好看看吧。”
“咳咳咳!不……不……不必了!”这一次南菱映真的牵动了自身伤势,“少主和家主好意心领了。”
“表姐病成这样,其他的也顾不上了。不如姐夫、小外甥和家主去住些时候。表姐放心,等表姐痊愈,暄自会把他们送还。”南悠暄依然微笑着,把南菱映拒绝的话通通堵了回去。
南菱映看着南悠暄走远,被子底下的双手手心已经是鲜血淋漓。想起南悠暄最后别有深意的一回头,南菱映一口逆血吐了出来,顿时昏迷不醒!
……
“查的如何?”南邵锦的怒火还在心头燃烧着。南家,哪怕是神光百般偏袒,一手缔造的世家,也终究逃不过同族相戕的命运吗?
南悠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想要她死,已经够了。若是断成铁案来审判,还有许多不足之处。”顿了顿,南悠暄认真地看着南邵锦说道,“这件事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当年信陵君所做的事,哪一件没有凭空揣测的意味?神光又是如何判的?家主,彼时,我南家尚未可知!”
南邵锦一怔,良久才睁开双眼,道:“留不得了。三代以内血亲同罪,五代以内亲眷废黜,七代以内宗族姻亲皆绝之。你也借此顺便清洗长老会,不日便是你执掌南家了。”
南悠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