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什么也没说。”萧瑜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幸灾乐祸。
“穿上衣服,跟我走。”萧瑾冷漠如旧,他站起来遥望着北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好。哎?哪来的衣服?!萧瑾!你这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萧瑜阖上敞开的衣襟,指着某人的背影怒吼。
几十年后,南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儿孙们回忆道:“我就眼睁睁看着那一张檀木床飞起来,朝着家主的院子里砸过去了,然后老家主就把映小姐关进祠堂里了。后来啊,表小姐就从凌空踏步地走了出来……”
……
“澹台靖易!本王要把你碎尸万段!”赵王殿下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道有几分真假,看她挺着个大肚子不管不顾的拍桌子,萧铭善不得不替她肚子里那个捏了一把汗:这得是造了几辈子的孽才摊上这么个娘亲?咳咳,我媳妇……就是有一点果断,没什么……嗯……没什么……
“皇妹冷静些。既然大小姐没说什么,我们当不知道就是了。”清后的目光也留在了赵王的肚子上,“一切看萧五少怎么决断了。”
“皇嫂对五弟倒是信任。”赵王似乎冷静了下来,这也让萧铭善松了一口气。
清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眼下连‘君’都不知在哪儿悠闲着呢?太上皇和皇太后那里也是个麻烦。皇妹不用交代一声吗?”
赵王同样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父皇不会怪我。至于太后?哼,眼下我澹台家还没虚弱到要顾忌一个外人的感受。”
“皇妹不后悔就好。你和萧铭逸不同,那是你的亲生父母,对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叔叔和婶母。”清后的言辞有些尖锐,似乎在警告什么。
“雷州净土,但愿能给他留一条血脉。”赵王的语气略带哀伤,“皇嫂恨我?”
“从未。”
“皇兄呢?”
“不曾。”
“那,皇嫂究竟恨谁入骨?”
“慧极必伤。皇妹还是珍重些。”
“如此,臣告退。”
“天,不一定都是对的。逆天,却从没有活下来的。皇妹明白吗?”
“臣……臣妹谨遵皇嫂教诲。”
……
依旧是昏暗的有些可怕的房间。丑陋的女人仍然虚弱的半靠在床上。妇人依然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给她喂药。她脸上的疤痕仍旧狰狞可怖,情绪却冷静了不少,或者说,冷清了很多。她的右眼已经可以睁开,看起来和寻常人没有两样。但她自己却知道,这只眼睛里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彷徨。她坍塌的鼻梁自然不会恢复到从前那样俊美。而且那一边高低的鼻子时不时还会出血。她的手脚筋脉并没有断,却也受到了很大的损害,至少想要像正常人那样暂时是不可能的。先看了看坐在自己床边的女人,又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孩子,恨我对吗?”年纪大一些的那个男人艰难的开口道。
“算是吧。”床边的女人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泪眼婆娑。
“恨她吗?”他指着床边的女人问道。
“我还不会恨一个陌生人。”随意而轻松的语气里是说不尽的嘲弄和讽刺。
“唉……”他低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