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是告诉这些人,他和他们并没有太大区别。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确定,彼此是可以真心相待的自己人。
可想而知,巡山不会是简单的巡山,那才是真正考验团队协作的时刻。眼下这几人表了态,陆旋底气多了几分。
还有一个人……陆旋看向郑必武,看戏的郑必武忽然成了焦点,一怔,咽了口唾沫,结巴起来:“我,我也全听伍长的。”
完全没有诚意,郑必武得了两个白眼儿。
好么,现在就他一个外人了!
三日后,陆旋得到了班贺委托孙世仪带来的消息。时不时跳出来强调自己存在的偷亲画面再次出现,陆旋矛盾地感到惭愧,忧虑班贺获悉后反感,又忍不住觉得仅此而已远远不够。
看过信纸上的内容,陆旋所有的纠结情绪消散得一干二净,面沉似水,一声低叹。
纸上写着的,是穆柯去世的消息。
第52章后事
这几日,叙州城内全城戒严,满大街可见官兵巡街把守,一连好些天都是一副大阵仗。
班贺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样他倒是安全了许多,姜迹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出现,他也有了向外求援机会。
原是打算带着阿毛在军器局住一段时日,出了穆柯那件事,他不得不留在那座小院子里,照应穆青枳。
老人家重伤在床,祖孙俩没了收入,以往的日子都是勉强果腹,没有存粮,积蓄更是少得可怜。若是没有班贺接济,这个冬日对于他们而言漫长而难捱。
穆柯终究还是没能挺过这个年关。
班贺与阿毛从军器局返回,刚进入巷口,就见远远的一个小身影蹲在门前,走近了,才看清那是穆青枳。
旧衣衫缀着补丁,几日没有好好打理过的头发乱蓬蓬的,穆青枳冻得发紫的手抱着膝盖,蹲在门边,从侧面仰脸看着来人。乌溜溜的瞳仁没有光泽,唇上的死皮裂开了两道,成了血色浅薄的唇上少有的红色。
“枳儿,你蹲在门外做什么?”班贺温声问道。
穆青枳一声不吭,收回目光盯着地面,身体蜷成一团,纹丝不动。
班贺柔和的神色渐渐凝重,将工具箱交给阿毛:“你先把东西放下,去吧。”他说完,自己走进了那间破屋里。
阿毛看了眼深深低下头的穆青枳,犹豫片刻,跟在师兄身后走了进去。
看见师兄站在床前不动,他疑惑地挪动脚步,眼中的好奇在看到床上的人时变成了呆滞。
穆柯仰躺在床上,仰起的头与半张的嘴像是呼吸不顺,可他的身体再无起伏。未完全闭合的眼睑定格于此,眼珠似乎已变得浑浊。
门外灌入的风渗进衣服里,阿毛浑身凉飕飕的,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师兄。
班贺回过头来,无声叹息:“取些钱,去置办棺材吧。”
老人家晚年贫寒,又是背井离乡,没有亲人朋友在旁,唯一的亲人是年岁尚小的孙女,请不起专门的丧葬队伍,因而丧葬事宜皆由班贺主持操办,一切从简。
这不是他第一次操持葬礼,当年师父逝世也是他从头至尾亲力亲为。只是那时师父身居高位,葬礼操办规格皆非常人能及,与此时天壤之别,匆匆办了一口薄棺,坟地不过是一个土坑。
下葬当日,除吕仲良前来帮手外,还来了一个酒馆老板。班贺仔细回想,才想起他是初次见到穆柯的那家酒馆老板。
他是从棺材铺老板那儿得知的消息,抬棺的人还是他帮着找来的。酒馆老板从荷包里摸出一些钱,放到穆青枳手中:“我们算是老相识了,这两年来你们过得苦,我看在眼里,却也没能做些什么,这些钱,就当我送你爷爷最后一程。”
他留下钱,一口茶水也没喝,转身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