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们还真是不怕死!”昌郡王阴寒目光扫过崔俣杨暄,唇角勾出一个残酷微笑,“本皇子成全你们。”
这一刻,他眸底杀意表露无疑。
崔俣突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捧腹不禁。
“梅宴是殿下请的,局是殿下布的,游戏是殿下要玩的,怎么玩不过别人,就恼羞成怒要杀人,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了?”他往前一步,眸色清澈如水,却透出无尽威压,“殿下还真是——输、不、起、啊!”
昌郡王眸色冷戾:“怎么,一张利嘴一副巧舌,就自觉无敌了?不管谁有理谁理亏,本皇子站在这里,就是王法,就是皇权,就能随性而为,说要留你的命,就能留你的命,你待如何!”
“其实我不但记忆力好,我还会别的。”崔俣微微一笑,指着平郡王,“比如他,五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指着昌郡平,“你,回程洛阳,必遭水厄。”
指向昌郡王身后数护卫:“你,你,你,你……今日重伤,难逃一死。”
指向某太监:“五日内会生病。”
指向现场某官员:“五日内有喜讯。”
指向某世家子:“长辈遇险应劫。”
指向某中年人:“家有弄瓦之喜。”
……
崔俣卓然而立,一连气指出十数个人,点明其后灾祸,衣袂随风轻摇,发丝微摆,雪花洋洋洒洒落在他头间肩头,更甚眉心小痣殷红,瞳眸墨色如洗,似谪仙临世。
现场所有人无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一幕。
这崔俣,竟除了惊人才学,瘆人记忆力,还懂玄学么!
崔俣又往前一步,修长手指拂过一旁宫女,盯着昌郡王:“你没见过她们发脾气,便以为她们天生没有脾气,随你捏圆捏扁,不知道委屈;你没见过像我这样的聪明人,所以不知道一个人能聪明成什么样。还是那句话,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王权之上,还有天道。你以为,你凭身份地位权力,便可斩杀我于当场,蔫知——我不能?”
崔俣笑了,笑的灿烂明媚如沐春风,同时还伸出手掌,五指并拢,快速的挥了一下:“殿下可是想试试?”
昌郡王忍不住后退两步,被桌角绊倒跌坐椅上,盯着崔俣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恶鬼:“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因殿下无聊,被叫来玩游戏的人啊,”崔俣笑着,微微偏了偏头,“怎么殿下这么快忘了?”
昌郡王牙齿打着颤:“我我不信!你骗我的,你骗我!你怕我杀你,在胡言乱语!对,胡言乱语!来人,把他给我杀了,现在就杀了!”
“殿下确定?”崔俣看了看四下,微微笑着,手掌轻轻往下摆了一下,就像……一般习惯上的灭口动作。
因他方才话语太过惊世骇俗,根本没有人敢上前。
“日后的事,因‘日后’还未到,你不信,我理解,我可说一个现在的。”他手指指向谒者台御史李贺,“多点人保护他吧,他马上就要遇险了。”
众人不解,下意识往离李贺远一点,护卫们被示意带着狐疑靠近,李贺更是一头雾水,在这梅宴上,自己会有事么?
崔俣保持好一派仙风道骨的神棍形象,悄悄冲杨暄使了个眼色:时机正好,就是现在!
杨暄不知道崔俣异能,他从未关注过这点,之前偶尔幸运,他全部归结于“好看兔子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会有点奇迹并不奇怪,就算眼下,他的思绪也未在玄术上停留太久,以为只是崔俣使的权宜之计,几日后的事,谁知道?能避过眼前危险就够了!
至于李贺马上会有危险,根本不用任何人神通预告,因为本来就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杨暄手指微动,暗里捏了个手势,于众人注意时,轻轻一划!
雪花飞舞,现场一片安静。这个安静,时间很短,个人体验上,却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