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猛的回神,在暗处迅速戳了戳崔行后背,同时嘴唇翕动,低声提醒:“我们是无辜的。”
崔行赶紧后知后觉的行了一礼,急声道:“四叔爷听我解释!非我逼压,实乃此子与长安田家田公子有约协在先,答应考虑五日,便从了田公子的!田公子那边着急,就革了我的官,只要崔俣过去,一切就可恢复平常,无需族里帮衬!若事情有异,我为官日久,岂会察觉不出?自会请洛阳大哥帮忙——”
“哼!”崔肃眯眼,“这是用你大哥来压我了?”
崔行面色刷的白了,立刻行大礼:“侄儿不敢!”
宗族力量多大,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最是明白,官再大,朝堂权力再大,也及不上族长在本族中权威,个中关系若不能掌好把控……飞的再高,也会跌落泥潭。
崔行哪敢连累自家大哥?意识到说错话,立刻往回拽:“侄儿的意思是,此事无关他人,只要崔俣过长安田府,立时可解!”
“怎么就无关他人了?小六答应了么?”崔迁眯眼,“刚刚和我叔爷在外头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呢!”
小六这个称呼,让崔行顿了片刻,反应一下,方才知道叫的是崔俣。他自己平日都忘了这个庶子,从未如此亲昵称呼,有时连排行都忘了……
他赶紧拉住崔俣,眼神动作无一不急切:“俣儿,你来同他们说,说是你答应的!”
崔俣嘴唇微抿,眉眼伤痛,眉心红痣都暗了几分,整个人显的十分沉郁,抗拒姿态十分明显。
崔迁怒:“你莫逼他!放开他,让他自己说!”
崔俣目光移动,看了看崔迁,看了看崔肃老头,又看了看崔行和张氏,还是没说话。
“小六你莫怕,告诉我们,这一切,你是知情的,还是被逼的!”崔迁语音激昂,末了还拉上崔肃,“叔爷掌家法,向来严厉持正,不偏不倚,自会为你做主!”
气氛激荡,崔肃也是志气满满,声如洪钟:“讲!”
崔俣微微颌首,束手肃立,肩平背直:“父亲只说让我乖些,去长安同田公子做朋友。”
“只说做朋友?未提及它事?”
崔俣摇头:“无。”
崔行一脸被雷劈的表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方才在你院子里一切说的好好的!”
崔俣眉头微蹙:“父亲非要如此辱我么?”
“你怎能撒谎!”崔行直接扑过来,拎住他领口,神色可怖,“那日田公子过来,你跟他见过的!他说让你从他,你听懂了的!他以我官职和你姐姐亲事相迫,你还回说不在乎来着!”
崔迁适时插口拱火:“竟然还有女儿亲事一桩!”
崔肃气的差点把拐杖都扔了,指着崔行骂:“竖子!规矩德行,圣人教诲,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崔行却执着于儿子撒谎,没来得及理这边:“你自己说你愿意的!就刚刚,你愿意为家里,为爹,为你哥哥你姐姐付出的!”
“可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