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因为你姐姐和我认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不愿意强迫你做任何的选择,希望你所有的决定都是源于自己。你姐姐和我,以及你的所有家人,都是在你勇往直前时的背后依靠。无论你作何选择,这个选择我们愿意接受与否,我们都会尽量的支持你。只是在做决定时,一来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委屈了自己;二来不要忘记,你还有家人。
王婵月收到信之后,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当然能确定是她姐姐和“姐夫”的联名信,内容也是彻彻底底的联名—都看得出来哪儿是姐姐的意思,哪儿是姜希婕在安慰她。可照她心里的一个自己看来,这分明是撒手不管。心里另一个自己则翻着白眼冷笑着说,你还要她们怎么管?莫不是来帮你劝傅仪恒?你知道你要什么吗?
两个小人一齐问道:你知道你要什么吗?
她自己蹲在地上抱着腿道:我想要她整个人。我想要她的一切。也许这一切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但我还是想要。冷笑的那位又翻了一下白眼,我看你是想把自己献给她,让她来占有!剩下那个善良温和的自己,在心里软软的反驳了一句,也许这本是一回事吧。
“在这儿发什么呆呢?太阳这么毒,一会儿晒晕了怎么办。”王霁月走过来,把站在后院太阳底下发呆的妹妹拉回屋里。她开始担心妹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时,要不然至于这样恍惚出神?“婵月,”王霁月正把她拉回餐厅坐着,准备给她倒杯红茶,餐桌边的王婵月望着窗外的桂花树接着出神,“嗯?”“我说你。。。这个假期倒有什么打算啊?来年你就快要毕业了,准备在北平找家医院呢,还是回上海来找?”反正我知道你横竖是不会回广州的,“回上海找相对方便些,不过你要是在北平过的惯了也无所谓。随你乐意。就是无论如何现在就要考虑起了。”
王婵月嗯了一声,心里固然也思考着这个问题,可总觉得毕业遥不可及—即便现在是真的快了,就好像马上就要被这只野兽咬到四肢,她也觉得还早着呢,她不愿意接受毕业,然后与傅仪恒会多多少少的分离的未来。可她有的时候也迫不及待想要毕业,想要获得自己独立的能力,似乎这样就有助于她完成自己的献祭。“我。。。还是想留在北平,先呆几年。毕竟老师都在北平,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及时请教,初出茅庐,就别离学校太远,免得以后治病救人却医术不精,贻误了人家。”“是。反正你也在北平呆了这些年,自己照顾自己也习惯了。”王霁月本来想直接问,却又念及姜希婕说不要逼她,万一逼出个好歹来,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作为长姐嘱咐一通也就完了。转身把红茶递给妹妹,姐妹二人就在餐桌边坐着偷闲—王霁月总不好一直呆在姜家。
“姐姐,”王婵月的声音怯怯的,像胆小的奶猫,“怎么了?”“你。。。喜欢姜姐姐。。。”“嗯,对,我是喜欢她。我爱她呢,要不然这么宝贝她。”殊不知这句话王霁月也是为了帮助妹妹才这么顺口的当着自己人的面儿说出来,“那。。。那你喜欢她哪儿啊?”王婵月这会子有点脸红,“哪儿的话,嗯。。。也。。。没有个具体哪儿。大概是喜欢整个人吧。”王婵月想起前两日问姜希婕同样的话,姜希婕的回答是,哪儿哪儿都喜欢啊。“那。。。姐姐,你们俩打算怎么办?往后是准备出去另过吗?”“这个嘛,说实在,这一两年刚回上海,各种各样的事忙不过来,还没细想。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姐姐,”“嗯?”“当初我就觉得你和姜姐姐特别般配,现在。。。真好。”
她说的单纯,不防她姐姐反而想到她和傅仪恒站一块的样子了。经不起想,那样子也是挺好的。王霁月不是完全的反对,她只是害怕小妹太幸苦,抑或一腔爱意付诸东流。别说傅仪恒的心意不定,两家现在做了这亲,这。。。
可她与姜希婕就好些吗?真爱何必在意这些个拘束腌臜。
“就属你眼尖。”王婵月被戳了脑袋,两人只好一起闷笑。“想到那个时候,真是差一点就错过了。世上之事,都有定数。早不得晚不得。都是命,不由人。”说罢笑着摇摇头,“你们两个这般的好,姐姐又何必说这丧气话。”“无论如何,”王霁月拉着她妹妹的手,翻过来打量着掌纹,其实她不懂,“信里我们跟你说的话,别当耳旁风。姐姐我什么都不怕,唯独不想你伤心难过。大好青春,跟姜希婕似的,哭哭啼啼,花钱买醉。好好的,啊。别委屈自己。”
王婵月点头,像听话的聪明的兔子。她本想说,让姜希婕不开心的还不是姐姐你,这么一想反倒触了自己伤心事,便不答话,只是低下头去。王霁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拍拍她的头,“不高兴的事,想说就跟姐姐说吧。不愿意告诉姐姐,写信给希婕也可以。别把自己憋坏了。”
王婵月先是“嗯”,没想到越想越伤心,本来鼻子一酸眼看要哭出来,然而却死命的憋了回去。
没想到一场风花雪月的戏,到头来只是我自己演的。
第93章第九十三章
“四少爷,”“嗯?”姜希峻一回头,没等通报就看见了灵堂外站着的傅仪恒,“知道了。你去吧。”他对傅仪恒使个眼色,然后贴着姜希婕的耳边告了个假,便离了灵堂往后面来。他知道傅仪恒会挑后面院墙和房子中间的小路。太阳毒,那没处遮荫的地方肯定无人,连楼上的房间都不会有人。
“哦?过来的还挺快的嘛。”傅仪恒见他过来,扔给他一支烟,自己的点完之后,又把火柴扔给他。“您这换得也真快。刚回上海没几天,这就换了大英牌?”傅仪恒脸上笑意更深,“哪有,你们家散的啊,你哥哥的。”“我说呢。其实家里,”他猛吸一口,再长长吐出,“除了大伯和二哥,还有我,竟无人吸烟。爷爷喜欢烟斗。”“说起来不大好意思,但是你爷爷收藏的那些好烟斗,我倒是真想看一看,只是毕竟是真爱的遗物,我又是个外人。”姜希峻笑了一声,“爷爷是要火化的,什么随葬都没有。傅姑姑若是喜欢,来日我拿出来给你看看便是。”
傅仪恒点头微笑算是谢过,又道:“姜委员英年早逝,我感到很惋惜。”“爸爸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是谁。”姜希峻闭着眼仰着脸对着毒辣辣的太阳,“爸爸倒是从不管我,当然,我也不知道他和谁有联系,私底下又劝导过谁,经手过谁。”“姜委员若还在世,很多事情我们都会好做很多。毕竟他虽然不是那样的左,最后也选择回到了南京方面,但到底是一个可用之人。”“按理,您比我资历深多了,我应该只听教诲的。可刚才这样的话,我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听了。”姜希峻眯着眼,样子像足了他的两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