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野鸭子白鹤?这其中的典故大概除了两位当事人,谁也不晓得了。或许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如此,在大家谁也没听出门道时,满杯的酒已经干了。
不过有一个意思大家倒都弄懂了,那就是这俩人是旧识,而且似乎仿佛貌似还是我们的九千岁苏渊诳了人家。
有心看场伤心人哭诉薄情郎的戏码,可惜演戏的二位都是角儿,没人招得起,因此离得远些的大臣已经悄悄退场了。
孔雀与白鹤,还真难分伯仲,红线扶着下巴磕连连摇头。
一个是珠玉满身披霞戴锦,一个是流云作袖水天齐色,没人说话,空气中却有火光噼啪作响。
那天晚上的戏,他也没看完。
事后风平浪静时,刘福透露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不知道怎么着,咱家九千岁就真坐那美貌侯爷旁边了,哦,不对,是西疆丞佑候……后来大家都散了,就只奴才伺候着,咱家王爷挑了西疆侯爷的下巴……咳咳,咱家王爷说:‘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越不拿你上心的人,你越惦记。’……唉!作孽呦!那语气柔得……能拧出水来……啊?您问我那西疆侯爷说什么?咳!作孽!那美貌侯爷甩了咱家王爷一嘴巴子!”
听汇报的人眯眼一笑。
话回当下,红线跟在贺宝身后没头没脑的走了半晌,他隐约觉着自己是不该跟来的,但头里提宫灯的姐姐却没拦他,而且他自己也不想和贺宝分开。
其实才多大点事啊,贺宝的意思是算了,不就是被壶热茶淋了一身吗?回去洗澡换衣也就是了。但是打翻茶壶的宫女却吓得不轻,偏要引他去里面换件袍子。
“大人,您就依了奴婢吧,您摆子上若带着茶渍,出去被稽查的公公见了,奴婢定跑不了一顿打。”宫女姐姐急得脸都红了,眼里更是雾蒙蒙一片,贺宝要再不答应就忒不是东西了。
说是里面就能更衣,怎么又曲曲折折走了这么久?
“这里就是了,大人里面请~”在一重对开的门前宫女姐姐终于站定,一手掀开帘子。
“哎,小哥,你这边等就好了。”见红线也要跟进去,宫女姐姐笑了,一抽手,凉水似的丝缎覆了红线一脸。
“不……不能跟进去吗?”红线伸手往前推,帘子后的门合上了。
宫女姐姐嘴角一抿,笑了:“大人是去更衣,用不了多久。”
“哦,那……那我就在这等吧。”红线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低着头退到墙角。
“哎~对了!姐姐带你看个好玩的物事吧?”宫女姐姐眼睛一亮,不待红线回答,抓起他的手就往岔道里带。
“不用了!我家宝……我家大人这就出来了,回头找不见我该……”红线直往回褪手臂,可小宫女却相当执着,拉着他竟小跑起来。
这段路很黑,红线被她拉着,脚下踉踉跄跄的,终于感觉被门槛一绊,身子往前一摔,身后“咣当”一声又“喀嚓”一下,回头看时,门被合起又上了栓。
“喂!喂~~别闹了!让我出去啊~~”红线趴在门缝处往外喊,只听到脚步跑远的声音。
他回身,后背紧贴在门板上,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七重帷幔,半室暖香,不是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