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都没写。这张名帖以云锦为褙,背面绣的花纹十分复杂,竹如晦知道越是身份贵重的人越怕名帖被人伪造,做得越是复杂。他仔细瞧了瞧这张名帖,光是这手字就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严家?京城哪家富商姓严呢?
竹如晦正这么想着,却听到这严老爷跟他说:“你拿着这名帖,去陇右道的任何一处严家票号,把所求之事告诉他便是了,自有人与你交涉。”
一听这“严家”,竹如晦肃然起敬,满目激动地问:“您是天下仁商之首——严家的人?”
晏回笑了笑,没有答。
说起这严家,也算是盛朝一大传奇,因为他们将钱庄票号开遍了天下,除了京城以外的任何一个镇县都能看到他家的票号。
按理说票号利薄,一百两银放出去,一年也不过那么一两利。做生意的哪有脑子蠢的?严家生意做得这么大,早该做些别的营生才对,他家却只做票号。谁也不知道这么多钱从哪儿来,连严家家主是谁,在哪儿起的家都不知道,好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唐宛宛压根没有听过什么严家票号,却也不明觉厉。待侍卫套好了马车,她跟竹家少爷告了别,跟着陛下上车走了。
竹如晦怔怔望着两人的背影,等到车马行远了他这才回神,立马解下自己的荷包把里头的安神香料倒出来,小心翼翼地将这张薄薄的名帖放进去。
身边跟着他的老头是竹家的二掌柜,也是一脸震惊之色,喃喃道:“还是少主有远见,咱们这回是碰着贵人了。”
上了车的唐宛宛忙把心中疑问问出口:“陛下,为什么你给自己起了个名叫严缜之啊?”
晏回答:“严与晏字同音,缜之是朕的字。”他一出生就被喊太子,连真名都没多少人知道,更别说是表字了。
唐宛宛在手心把这三个字写了一遍,认真记下了,又问:“那他为什么说严家是天下仁商之首?”
晏回笑笑:“民间的私人票号重利,百姓存钱利薄,可贷钱时利息却高得很,有时甚至高达十之一二,实在可恶;而国库存银数十亿两,放着也无甚大用,不如在各州县开两家票号,也不需多,有个几万两银就足够周转。民间票号想要继续做生意,也得跟着把利降下来。”
车外骑马跟着的江致拱了拱手,笑说:“陛下仁慈。”
马车又行一日,傍晚时分到了另一个城镇,走在官道之上都能听到来往的人声。唐宛宛掀起车帘探了个脑袋出去,一眼望到了城门,还没等她看清城门上的字,便见前头的镖头打马一转,转向了另一条小路。
她诧异地扭回头,晏回能猜到她心中所想,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说:“今晚不进城,咱们去行宫住一晚。”
又行了两刻钟便到了行宫。这个行宫名为“安泰宫”,比唐宛宛的长乐宫还要大,却远没有宫里那样的一步一景,而是规规矩矩的青石板,红廊柱,白墙灰瓦,看上去十分朴素。除了游廊建在湖水上这一点还算新奇,再没什么可说道的了。
本以为行宫之中只有一群负责洒扫的仆从,谁知里头还住着不少人,有那一身儒袍的老叟,也有背着双剑的女侠,还看见老和尚带着一群小和尚,纷纷跪地请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