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回捧腹大笑,打响鼻的马常见,却是头回见打喷嚏的。得亏这马有良心,个子也矮,这才没对着她的脸。
一旁的马倌被吓出一身冷汗,生怕娘娘一个不高兴就下令把这里的马都给斩了,忙干笑着上前解围:“娘娘莫怪,前两天下了场雨,兴许是马儿着了凉。”
唐宛宛气鼓鼓地把剩下的半截胡萝卜丢到马脸上,一边皱着脸哼哼:“不要你了!”又往后退得远远的,等着侍卫挑拣剩下几匹马的牙口,打定主意再不往前凑一步了。
马儿一脸无辜地瞅瞅她,慢腾腾低下头将掉在地上的半截胡萝卜啃进嘴里,小模样委屈兮兮的。
挑了一个时辰总算挑出了两匹满意的小马驹,唐宛宛兴高采烈地就要回营地。
晏回瞧了瞧方才那只打喷嚏的,看着恁是可爱,遂跟一旁的马倌说:“这匹也解了绳牵出来吧,放到宫中的马舍去养。”
唐家两位兄长得知这是陛下亲自挑出来的马,又是妹妹一片心意,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压根不介意品种优劣。
大帐里的命妇都挤在前头看赛马,唐夫人牵着女儿走到个僻静处,附到她耳边小声问:“宛宛可还记得你那小日子是什么时候?若是娘没记错,约莫再过五六日就是了。”
这些事以前有丫鬟记着,唐宛宛没怎么操过心,现在入了宫,每月的小日子都会由嬷嬷仔细记录在案,更不用她牵挂。此时听了唐夫人的话还有些莫名:“是呀,怎么啦?”
唐夫人四下瞧了瞧,更放低了声音:“你入宫已有半月,这几日多上点心,万万不可用那些个冰的凉的。若是小日子迟了,赶紧去请个太医瞧瞧。”
来围场前一日刚吃了冰镇酸梨的唐宛宛稍稍有点心虚,可很快遮掩了过去,却照旧摸不着头脑:“晚个几日也不算什么,以前不也有过么,为何要请太医呀?”
“都是十七的大姑娘了,怎么这事也不上心!”唐夫人瞪她一眼:“万一肚子里怀上小娃娃了呢?”
唐宛宛呼吸一滞,先前司寝局发下的春宫图与育儿手册都在一瞬间钻进了脑子里,霎时福至心灵。以前她还不太清楚娃娃是怎么来的,这会儿立马将怀娃娃和被陛下欺负这两件事紧密地联系了起来。
揣着一肚子心事回了大帐,晏回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问她怎么了。
唐宛宛一脸严肃地摇摇头:“现在不能说,等过几天再告诉陛下。”
她心里藏不住事,原本晏回一问,就该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出来。可回来之前唐夫人反复叮嘱了好几遍,要她先别跟陛下说,毕竟这还是没影儿的事,刚入宫半月几率又不大,说出来指不定是空欢喜一场,只让她这几天多操点心,留意小日子迟没迟。
于是这小半天,晏回就看着唐宛宛连走路都是慢腾腾地挪步,等到上了马车,不时有些颠簸,她还捂着肚子,时不时轻轻揉两下。
晏回眉头一拧:“肚子疼?”
唐宛宛一怔,摇头说没有。
晏回记起她中午足以跟自己媲美的食量,自以为想明白了,轻嗤一声:“吃撑了是吧?”于是打开车壁上的暗格,取出个白玉小瓶,不由分说地往她嘴里灌了颗消食丸。
唐宛宛嚼着酸酸甜甜的消食丸,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肚子,真是哭笑不得。
回了宫,唐宛宛好好洗了个澡,又用香喷喷的花露将自己从头到脚熏了一遍,总算闻不到从围场带回来的泥尘味了。
还不忘跟御膳房点了自己最爱吃的几样菜,用过晚膳之后躺在柔软的云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