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哑巴打从出生起就住在尼姑庵里,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漆黑的眼里写满惊恐。
而另两个稍年长的,大概是行过此事,见他目光打来,她俩纷纷移开视线避到一边。
这俩人也不知缘何遁入空门,他这具强壮勇猛的身体,大抵是勾起了她们诸多回忆。
比起震惊,她们眼底那抹春色,以及略显急促的呼吸,是骗不了人的。
他低声轻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房间杂乱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静的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在她身边侧躺下,她还在昏睡中。
平静时的她是那样的美,美得几乎令人心碎。他瞧着她青色的头皮,眼底一片痛色。
除了那令人失望的头发,她漂亮地简直像个白瓷娃娃,低垂如蝶翅的睫毛下似乎还藏着没有流尽的泪水,那两片原本水润娇艳的唇泛着苍白。
他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问自己她既然不爱,何苦这样逼她。可是不逼她,他心里却更难受。
她爱怀秋,可以为他皈依佛祖。
他既嫉妒又心酸。
他嫉妒一个死人,心酸自己不是那个死人。
如果当初那一枪打在了他心上,她,会不会也会这样心疼他,为他削发……
他不敢想……
念了那么多书,见过那么多人,行过那么多路,终究,没能过她这一关。
但若没遇见她,许是白活一场吧。
思及此处,他轻轻握住她绵软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那爱惜的眼神,看的旁人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场绝望无助的相爱相杀。
“呜呜……呜啊呜啊!”边上的小哑巴却看不出这一点即着的气氛,挥舞着一只没受伤的手,大眼睛急出眼泪,爬过去推推式薄,又不断指着盛宠。
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直觉地朝盛宠鼻子下那么一探,顿时惊得灵魂出窍。
也不管谁在看着,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光着脚下床将盛宠从床上连被子一块捞起,小尼姑慌里慌张的下床给他开门,却怎么也拉不开那门。
“让开!”他一脚将门往外踹,外头守着的秘书摔在地上。
他一句话也没有,眼神像是要杀人。
秘书被小尼姑扶起,戴上眼镜忙乱地跟上。
下山没有捷径,几千个台阶,他脚上连鞋也没有,一口气下了山,火速赶往当地医院。
小地方的医院没有相应设施,值班医生年纪轻轻,他信不过,命人将资格老的女医生从家中床上捞起,一系列检查做完,女医生摘了手套,看着这个衬衫扣子都不对的年轻人,一脸怒火地吼道:“她的附件里都是精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差点出了人命,医生怒火之旺盛,训斥之声贯彻了整条医院走廊。
她不知眼前这个连鞋都忘记穿的英俊年轻人是怎样的天之骄子,一顿滔滔不绝的训斥将之斥地灰头土脸,她以为这是虚心受教的神色,却没发现他在听完诊断结果后他眼底的惊讶。
一个月后,样式家少东家登报结婚,妻子乃“盛洪驹将军后人,芭蕾舞者”,盛宠。
101.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