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了了，找工作迫在眉睫。
梁闻凑不够违约金，索性每天24小时骚扰经纪人。经纪人是个好脾气的，被他纠缠得没办法，努力动用人脉，舔着脸联系了一个在另一家经纪公司的同学。
同学姓郝，比他有出息，毕业之后进了一家演艺公司，那是货真价实的大公司，捧出过顶流一姐，要不是对梁闻的照片感兴趣，他们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仨人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梁闻特地捯饬了一下，人模人样的到场，郝佳对他的形象很满意，但表面不显，翻了翻他的简历，做出一副为难模样。
“嘶——你大学是美术专业，跟演戏没什么关系呀。”
经纪人连连赔笑，“确实不是科班，但梁闻挺努力的，以前直播时的效益也特别好。”
“这个嘛……”郝佳龇牙咧嘴，“做直播其实也不是好事，大众对你没新鲜感也没距离感，恐怕以后发展受限呀。”
梁闻像个清仓商品似的被评头论足半天，心里有点不不爽，说不行就算了，他下午还有别的面试。起身就要走人。
郝佳看他还挺有脾气，态度立马缓和，拉住他说再聊一下再聊一下。
“你现在付不起违约金，找新工作没用。”郝佳也不拿乔了，眼珠子转了转，说：“如果你签到我们公司，违约金我们可以帮你补一部分，但是这个合约嘛……”
郝佳和老同学对了个眼神，经纪人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他们愿意替梁闻付违约金，相应的合同肯定订得更苛刻，保不准要签个十来年，分成也更高。但这些就不关他的事了，他现在只想赶紧把梁闻这个烫手山芋甩掉，以后梁闻签了新公司，和他就再没关系了。
想到这里，经纪人立刻跟老同学里应外合，开始给梁闻洗脑画大饼，鼓动他去郝佳那边。
梁闻根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马上就被说动，仨人当即敲下时间，让梁闻下周去新公司签约。
梁闻心情大好，找几个哥们儿出来吃饭，宣布自己要当大明星了。
朋友听了很震惊，问：“你现在在网上都被打成万年渣男了，还有公司愿意签你？靠不靠谱啊。”
另一个也附和：“是啊，你可仔细看看合同，别被卖到山沟里做性奴。”
“去你妈的，也去你妈的。”梁闻平等地问候俩人的母亲，说新公司给他包装的人设就是浪子回头，打不死人的黑料都不全黑料，等他火了以后那都是虐粉素材。
“很难评，我祝你成功吧。”哥们儿举起杯，又问：“那等你红了你准备干啥？不得给哥们儿弄艘游艇玩玩？”
“可以给你弄个游泳圈玩玩。”梁闻说，“以后我的钱都给我老婆管，我要买个大房子，不让他上班了，天天摔，妈的看得我心疼。”
朋友说我现在也心疼，你他妈真是属白眼狼的，赶紧把我借你的二十万还我。
“现在没钱。”梁闻说：“我现在还欠新公司一百万。”
“其实这钱你完全可以找那姓陆的借嘛。”朋友说：“我听说陆安楠最近挺发达，都开始投资网剧了。”
梁闻一怔，好久没听见陆安楠的名字，竟然有点恍如隔世了。
说到陆安楠，他又想起来虞途，当初他内心贼空虚，和这俩人都有过一段暧昧，结果现在都忘了他们长什么模样了。
“算了，”梁闻挥挥手，把醉意挥散，“跟他不熟。”
“靠，打了俩月炮还有脸说不熟。”朋友唾弃几句，又忽然好奇：“哎，你现在追的这个知道你之前那些事儿么？”
“我之前怎么了。”梁闻不满道：“妈的正常成年人解决生理需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你敢跟他说吗。”
“……他知道。”
梁闻心虚地喝了口酒，想起之前关粤和他说那些。
应该算知道吧……
回了家，梁闻又给关粤打电话，说他有工作了，刚签了新公司，要当演员。
关粤反应轻轻，只“嗯”了一声。
梁闻对着摄像头傻笑，“等我赚了钱，你就不用工作了，以后在家给我做饭。”
关粤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赚钱了，我们也不一定在一起。”
梁闻愣住，几秒后梗着脖子反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关粤说：“咱们不太合适。挂了，以后好好工作，少联系。”
听筒里传来忙音，梁闻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懵了一会儿，再拨过去，显示对方已经把他拉黑了。
狠狠把手机摔到床上，梁闻像个苍蝇似的再屋里乱转。
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又帅又努力，这么好一小伙怎么想处个对象就这么困难。
接二连三的失恋打击让梁闻忽然陷入了容貌焦虑，到新公司报道的第一天，郝佳给他展示公司为他量身定做的营销方案，他浑浑噩噩的听完，忽然问郝佳公司能不能出钱给他整容。
郝佳起初以为他在凡尔赛，彼此凝望片刻，才发现他是认真的，惊恐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浑身上下就只有这张脸能要啊！”
梁闻形容忧伤，对着镜子看了看，也不知道该整哪儿。
“我能火吗？”他问郝佳。
郝佳也不敢打包票，他在公司算不上多有实力，手底下带着四五个艺人，最长的出道五年了，还是二十八线的糊人一个。
“我也算把宝压你身上了，”郝佳拍拍他的肩膀，“共勉吧。”
郝佳说到做到，的确很努力地给梁闻找机会，先后带他跑了四个剧组试镜，奈何梁闻演技生涩，前三个都落选了，第四个原本有门儿，但男主那边不满意，临了又给换了下去。
“没事儿，这都正常，新人都要经历这个阶段。”郝佳怕打击梁闻的自信，返程的路上一直安慰。
梁闻望着车外，面上不悲不喜，忽然从兜里掏出两张名片。
郝佳接过去一看，一张是选角导演的，另一张是一位演员助理的。
“什么时候塞给你的，咋都没人跟我说。”
郝佳有点兴奋，喜滋滋的去加上面的联系方式，梁闻幽幽叹口气，把聊天记录找给他看：“那导演想操我。”
“啊？”郝佳面上挣扎几秒，然后忍不住问：“那你同意了吗？”
“没有，”梁闻说，“我鸡巴这么大，到床上怕吓着他。”
郝佳往他裤裆瞄了一眼说这不行啊，你这把向上的通道都堵死了。
“我就不能靠实力上位吗？”
“可你没有实力啊。”郝佳说：“大路走不通，那咱就得考虑考虑捷径。”
梁闻沉默了，“就没有女领导吗？”
“女领导轮不上你，能坐到高位的那都是成熟女性，人家不喜欢你这款。”
“那女领导的闺女呢？”
“嘶……”绕是郝佳在娱乐圈闯荡这么多年，也鲜少见到梁闻这么无耻的，只能拨转话风：“对了，我给你报了个表演班，明天开课，你今天回去做做准备，争取自我介绍的时候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你转移话题。”梁闻轻蔑地点点他，“人脉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