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靳王也是缘于他一出生,就有那样的命格。
殷朝槿到不是,只是有些事儿,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就怕一传十,十传百,回头要是传出个克妻,或是八字硬的闲话去,再想找门当户对的亲事儿,怕也就难了。
殷夕颜能想到的,顾氏自然也就想到了,尤其她们这样的人家,娶亲不是儿戏,纳妾还可以今儿喜欢了,就宠宠,明儿不喜欢了,就打发了,哪怕一顿鞭子把人抽了,也没什么打紧的。
只是这妻可不同,那是明媚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
人家娶妻讲究个贤德,纳妾才讲究个美色,所以,这妻,是用来尊重的,不是用来随时随地发脾气,说休就休,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
姚氏的得意之处,估计也就在这儿,所以,做起事儿来,到越发的没有顾忌了。
虽然没对她跟白氏如何,可听说,那院子里的丫头,姨娘,通房,但凡犯了她的忌讳的,都要被修理一通。
顾氏和白氏私下里到是谈过,只是这话,谁也没多嘴的传到老太爷耳朵里,自然也不会去跟洛氏细说,不过看着姚氏这般,又替殷朝槿担心,左不过心里还有这份情意在。
“母亲若是为难,到不如把这事儿跟父亲说说。”
殷夕颜上瞧着顾氏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帮着出出主意,“而且,女儿觉得,祖父既然在为大哥的前程考虑,自然不会放任姚氏这般不明事理,时不时的在后宅掀点风浪,女儿记得,姚氏的年纪与女儿相仿吧,听说在家的时候,到也颇为受宠,女儿想着,姚氏或许身边就缺个懂事儿的教养嬷嬷,要是有这么个人,时时的提醒着她,帮她压着性子,遇事能够瞻前顾后,是不是就能好一些?”
“你是说?”
顾氏眼底一亮,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到是不错,而且这个人,自然是从老太爷院子里出的,要是老太爷院子里没有合适的,怕是要进宫里请一个。
不过依顾氏心里想的,老太爷怕是会把自己院子里信任的婆子打发一个过去,长辈赐的,本就不可辞,这婆子就有一定的威慑力,而且,这借口到是现成摆着的,眼看着姚氏都是最年轻的国公夫人了,若是因为年小,经历的事儿少,在外面丢了敬国公府的脸面,岂不是让老太爷也自打脸面。
“果然是你这丫头鬼心思多。”
顾氏这会儿到是展了笑颜,替殷朝槿舒了口气,不过刚才她提的事儿,又被重新提了上来,“你祖父的意思,想来是想让你从靳王身上套套线索。”
殷夕颜能听懂顾氏话里的意思,只是皇家的事儿,不是说你现在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母亲,前两日,王爷回来与我说,皇上封了月余的脉案。”
这话,声音已是压了极低,几乎只是唇瓣在微微的抖动着,若不是顾氏离的近,屋子里没有一星半点的声音,这会儿,只怕都听不清楚。
那一瞬间的惊讶,几乎让顾氏手腕失力,整个人朝着殷夕颜栽过去。
还好,她把力气换到了手前,五指绷的极紧,狠狠的抠在了被面上。
“可当真?”
声音微颤,顾氏是经历过新旧交替的,先帝驾崩,天景帝登基那会儿,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可是小风波还是有的,顾氏那会儿年小,却也被勒令在闺房中不得出入。
这会儿,几乎是本能的升起了一种恐惧。
“母亲别急,王爷悄悄告诉我,这事儿,怕是皇上有意为之,而脉案,还好好的。”
呃?
顾氏脑子里快速的动转着,这样的消息,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皇上既是有意为之,那是不是说皇上的身体没问题?
“不行,母亲得回府,这事儿,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到底是见识短了些,还得去跟你祖父说。”
顾氏说着话就要站起身子,却因为手被殷夕颜握住,而呈了一种半站不站的样子。
殷夕颜安抚的拉着顾氏的手,小声道:“母亲先别急,就是回府,也不要直接去找祖父。”
顾氏点了点头,呼了口气,尽量掩下刚刚升起的慌乱,“你放心,母亲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回头等你父亲晚上回来,我与他说了,让你父亲与你祖父说就是了。”
殷夕颜瞧着顾氏虽然慌乱,却也能顾着大局,便笑了,“母亲到底阅历丰富,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慌的不行,还是王爷安抚了我。”
顾氏笑嗔道:“你那是有福气,碰了个体贴的人。”
要是早知道靳王是这样的人,当初也不会因为殷夕颜要嫁进靳王府而担忧成那样。
“母亲,你别忘了跟祖父说,洛王大家都能看的清,皇上要考验的,也不可能是洛王。”
这话里藏了很多意思,顾氏懂,却也未必有男人们猜的透彻,只把殷夕颜与她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还坐着月子,这些事儿,你也别跟着操心,我瞧着王府这边,里里外外,靳王都安排的极稳妥,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成,等到出了月子,小馒头满月的时候,让下人去操办,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母亲就是。”
顾氏让人去寻了林氏,双双出了府,拉着林氏的手,只低低交待了几句,又嘱咐她回了国公府,别人问起的时候,也只说是过来叙话就可,莫要贪嘴。
林氏都一一应了,心里越发的警醒起来,打定了主意,等回头恪王府那边要是有什么动作,还是要先问过顾氏,或是问过自己的夫君,才能拿主意,绝不可贸然行事儿。
顾氏这边到了府,殷敞山还没下衙,耐着性子让下人沏了茶,喝了两口,又吃了点点心,把晚饭的单子瞧了两遍,吩咐着下人去了两道菜,又重新添了一道菜,这才作罢。
余嬷嬷瞧着顾氏自打从靳王府回来就心神不宁的样子,到嘴的话,想问,却不敢问了。
待到殷敞山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今儿翰林院一个同僚纳了一房小妾,请大家吃酒,殷敞山推不得,便去随了份子,小坐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些人,自然还有别的戏码,不过都知道殷敞山不好女色,对顾氏又是敬重有加,所以也没人拉着他扫兴。
顾氏自己吃了晚饭,这会儿又耐着性子让丫头熬了醒酒汤送上来,沏了浓茶给殷敞山压压酒气,又接了余嬷嬷送上来的热毛巾,递给殷敞山擦了把脸,感觉精神都回来了,才挨着殷敞山坐了下来,一挥手,把下人都撵了出去。
殷敞山瞧着顾氏小心谨慎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不是说今儿去了靳王府吗?这是怎么了,瞧着一脸慌张的,莫不是夕颜丫头出了什么事儿?”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觉得不可能有事儿,如今满朝文武可都对靳王褒贬不一呢,那样冷面肃杀的男人,偏偏对一个女人,柔情万千,说出来,还真是不让人相信,可人家做出来的,却又处处让人堵嘴。
殷敞山没少听人在他耳边说酸话,只不过这些,他也不在意,酸就酸吧,反正享福的是自己女儿,那些人酸不溜丢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与他何甘。
而且,殷敞山总有一些交好的同僚,那些人时不时的就给他送点小道消息,说是哪个大臣家的女儿想进靳王府为妾,被靳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还有哪个大人家的亲戚想去伺候靳王,只可惜,还没等人到靳王跟前呢,就被靳王一把暗箭给伤了,这些事儿,自打殷夕颜怀孕六个月之后还能稳稳当当的在府里溜达,外面就开始传了,只不过比起平安生产这月余,还算是少的。
殷敞山现在想来,也觉得好笑,这男人出色,受女人爱慕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那些纳了小妾,又不断抬姨娘的,不就是因为女色勾人,自己醉人吗。
只是这人啊,要是换成了自家人,像女婿,这想法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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