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个侍卫大声也不敢出,领命后飞奔向各处进行搜查。
吕子陵一把推开六儿,在大牢内挨个察看,希望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从一具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上跨过去,她心里越来越充满侥幸:“还好,都不是她,还有希望。”当她走进最后一间狱房时,里面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僵硬的尸体,看面色死的很是安详,似乎是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到了阴曹地府。吕子陵神色一紧,不安地走向那些死去的人,当看过几个后,她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都不是她。”强自定定心,她欲走出房门,心刹那间颤了一下,那七零八落地躺在稻草堆下的不是别物,正是当初两人一起游衡梁州时,她送给苏洄的红珊瑚手串。吕子陵含着泪小心地一粒一粒地捡起,捧在手里,奉若至宝。仔细数了数,只有十四颗,怎么少了两颗?
“六儿,到处仔细找一遍,看看有没有这样的红珊瑚珠子?”
“是!”六儿见有了眉目,心里泛起一丝希望,拔腿便跑了出去。
怕漏了别处,吕子陵把整间牢狱的寸寸土地都敲了一遍,却仍然没有找到其他两颗:如果整个县衙都没有找到另外两颗,那定在苏洄身上或者是带走苏洄的人身上。如果在苏洄身上,为什么单单留下十四颗呢?如果不在苏洄身上,那又会在谁身上呢?
然而,经过细致地搜寻,两颗珠子和苏洄的下落依旧一筹莫展......
阴冷的石屋内,一张质硬窄小的床孤零零地摆放着,苏洄如睡着了般躺在上面,她脸色如白纸一样透明惨淡,薄如蝉翼纱覆盖在身上,不起丝毫保暖的作用。她仅着一件暗黄色的下人衣服,粗鄙不堪的料子连一般人家的最低等丫头的穿着都要胜她几分,而衣服的下摆处还隐隐地浸着几滴血渍。
这时,石门从外面打开,巽王带着一位瘦高健朗的老妇进来。
“给她好好看看,切不可死在本王府里。”巽王威仪的声音散发着绝情的冷酷,令老者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越发觉得寒潮的石屋更加冰了。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苏洄,入眼的女孩呼吸微弱,全身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保暖物品,破旧单薄的简陋衣服彰显着岁月的痕迹,细闻之下还有少许酸臭味。老者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都言巽王残暴,果不如此。也不知说谁家女孩惹到了他,遭此大难。
自医箱内拿出手枕,把苏洄瘦骨嶙峋的手放在上面,三指刚搭上动脉,便被那几个不可察觉的跳动吓了一跳,惊道:“这孩子再不施救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注意到裙摆处的点点血迹,老者思虑再三,还是大着胆子看了看伤口,触目惊心的血肉已经溃烂,流着恶脓,大片的皮肤已经坏掉,惨不忍睹。老妇心疼地为其盖上衣物,转身惊惶地对巽亲王道:“王爷,此番情境不如让她去了吧!”
巽王心一惊,脸色变了变,但语气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去不去本王说了算,你只需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老妇躬身九十度对着一愣冷漠的巽王道:“这等样子,就算用上最珍贵的药材也只能勉强保住性命。若再等下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济于事了。”
巽王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儿,不知为何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传来丝丝痛意,几个月前那个倔强、坚韧、秀丽的顽劣女子真的是躺在床上死寂沉沉的这个人吗?